-“他們買的,我都不喜歡。”墨梟眼神誠懇:“倒是你給白辰買的我都很喜歡,不然你幫我買,我把錢給你。”

白傾無語:“我是因為錢嗎?”

“你都幫我治病了,幫我買兩件衣服有何不可?”墨梟目光深邃。

白傾幽幽的看著他,淡淡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買吧。錢就算了,反正我是你老闆,就當給你新年獎勵了。”

“謝謝,大老闆。”墨梟嗓音沙啞。

白傾冷哼。

彆高興的太早。

“我要和你一個牌子的。”墨梟似笑非笑的說:“其他的你來做決定。”

白傾看了他一眼,“好,那我從網上下單,很快就送來。”

“好。”墨梟點點頭,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期待的微笑。

笑什麼笑!

白傾叉腰:“把衣服脫了,自己去浴缸裡泡著。”

“哦。”墨梟很聽話。

慢悠悠的脫著衣服。

白傾涼涼的看著他。

可能是因為他確實冇有體力,所以導致他的動作十分的緩慢,看起來有氣無力的。

白傾感覺眉心一直在跳動。

“你冇吃飯嗎?”她嫌棄的問。

咕嚕。

墨梟的肚子叫了一聲。

白傾:“……”

墨梟俊美斯文的臉上滿是無奈之色:“我確實很餓。”

他躺了三天。

除了水,什麼都冇有吃。

甦醒以後,他怕白傾一個人應付不了,就逼著白辰帶他出門。

一直到現在,彆說吃飯了,他連一口水都冇有喝。

白傾歎了一口氣:“我去給你弄些東西吃。”

墨梟抓住她的手,瞳眸驀然收緊:“你如果覺得照顧我很麻煩,可以叫趙騰來,我就借用一下你的地方。”

白傾看著男人修長的大手。

這三天,他瘦了很多。

手骨更加的分明。

“不用。”白傾掙脫開他的手:“你安心養著吧。”

說完,她轉身而去。

墨梟看著她纖細的單薄的身影,眸色深幽。

他快速把衣服脫掉,然後去浴缸裡泡著。

白傾來到廚房。

她翻了翻冰箱,拿出食材,做了一份什錦炒飯。

她端著炒飯上樓。

把炒飯放在外麵,走進了浴室。

墨梟泡在滿是中藥的浴缸裡,雙手扶在浴缸兩側,仰著頭,睡得很沉。

他眼下的烏青十分的明顯。

俊美斯文的臉透著疲憊。

白傾蹲下身來,纖細柔軟的手想去戳男人的臉。

在她的手指快要碰到墨梟的時候,墨梟忽然就醒了。

他伸出手,握住白傾的柔荑,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然後閉著眼睛繼續睡。

白傾:“……”

他是睡糊塗了?

“墨梟,醒醒。”白傾想把手抽出來,卻發現墨梟抓的死死的。

墨梟一點反應都冇有。

白傾湊近他:“墨梟!你彆再睡了,睡了三天了你都。”

她推了推墨梟。

手碰到墨梟的手臂。

彆看他那麼清瘦。

手臂上卻都是肌肉。

硬邦邦的。

墨梟微微睜開眼睛,眸底翻湧著一抹深色。

“你醒了?”白傾問道。

墨梟這才發現,自己握著她的手。

他怕白傾不高興,立刻送來。

“我做噩夢了。”墨梟嗓音沙啞,歉意道:“我並不是故意要抓著你不放的。”

白傾頓住。

她蹲在浴缸邊,看著墨梟,“你也會做噩夢嗎?”

墨梟一怔,他動了一下。

來到白傾的身邊。

“我是不是不應該這麼說?”墨梟嗓音暗啞:“畢竟我連做噩夢都不配。”

白傾清冷的一笑,眉目間冷的冇有溫度:“墨梟,跟你說一件事。”

墨梟緊張起來。

隻要不是她和冷辭結婚的訊息。

其他的,他都可以接受。

“我去了紐約以後,我就確定了抑鬱症。”白傾沉靜的說。

墨梟僵住。

白傾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那時候,我從九十斤掉到了八十斤,你知道哪有多可怕嗎?”

墨梟下巴緊繃。

白傾垂眸,“後來我哥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找了紐約最好的催眠師。”

墨梟心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個催眠師說,我的抑鬱症無法徹底根治,就是因為每天晚上我都在做噩夢。”白傾柔靜的眉目十分寡淡:“我每天晚上都能夢到血從我的身體裡一點點流走的感覺,即便是夢,也非常的真實,還有就是我給裝進裹屍袋,他們把裹屍袋的拉鍊拉上的聲音,所以我所有的衣服都冇有拉鍊,我聽到那個聲音就要崩潰,這些你都懂嗎?”

墨梟深深地望著她。

白傾水眸猩紅,她吸吸鼻子:“那個催眠師,幫我催眠,你知道她幫我做了什麼嗎?”

墨梟搖搖頭。

他俊美矜貴的臉上滿是自責。

白傾幽幽的一笑:“她幫我刪除了一些記憶,比如我和你之間那些非常甜蜜的事情,她會幫我刪除,然後變成是我一個人去做的,這種刪除並不是全部,而是把我對你感情最深的記憶刪除掉,這樣做,就讓我對你的愛也冇有那麼深了,那麼那天晚上的一切,對我而言,不是你的疏忽,是我的咎由自取。”

墨梟頓住。

“很神奇吧?”白傾清冷道:“我雖然知道全部,但是因為情感刪除,又讓我冇有那麼痛苦。”

墨梟冇有說話,他是沉默的。

“可是這種辦法並不是長久的。”白傾嗓音沙啞:“如果三年五載,我冇有見到你,但是因為那些年我過得比較輕鬆,所以就算有一天想起來了,我絕不會很痛苦,但是如果我在還冇有徹底放下之前,再遇上你,那些記憶很可能再次回到我的腦海裡。”

“如果你想起了全部的事情呢?”墨梟幽幽道。

白傾沉然:“我可能會抑鬱症爆發。”

墨梟啞著嗓子:“那我應該怎麼做?遠離你?”

白傾轉過身,靠著浴缸,她雙手抱著雙腿:“我也不知道,這幾天晚上我睡覺都不敢關燈,我總能想起自己明明還有一口氣,卻被裝進了裹屍袋裡。”

墨梟心臟絞痛。

他從後麵抱住白傾,身體抑製不住的顫抖。

“對不起。”墨梟的嗓音沙啞到了極致,而且帶著很深的痛苦:“傾傾,對不起,如果我能早一點明白這些,當初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雲七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