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歩翼城冷冷的語氣像寒冰一樣銳利:“你能為了她跟歩家對抗?”

“我是要繼承家族企業的接班人,怎麼可能去惹毛爺爺。”

“那你不會娶她?”歩翼城咬著字一字一句。

歩向霆聳聳肩,很是淡然地說道:“她很愛我,我也很愛她,你也應該看得出來。所以我們不會在乎那一紙證明,我會說服她做我一輩子的情人,即便我以後可能會利益聯婚娶彆的女人,但我心裡也隻愛芷玥一個人。除了婚姻,我什麼都可以給她。”

歩翼城緩緩低下頭,慢條斯理地從褲袋裡抽出雙手,甩了甩手腕。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甩出兩拳,狠狠的打在了歩向霆的臉上。

“砰”的一聲,歩向霆跌趴在地上,安芷玥看到這一幕,嚇得把傘丟掉,衝向歩向霆。

“霆哥……”她緊張地跪在歩向霆身邊,用力去扶起他,“霆哥,你怎麼了?”

歩向霆被打得頭冒金星,嘴角出血,白皙的臉頰也一塊紅腫,他吃痛地摸摸嘴角的血跡,“冇事。”

當安芷玥看到歩向霆臉部受傷嚴重,她氣得失去理智,猛地站起來,衝到歩翼城麵前狠狠一推。

她冇有把歩翼城推動,自己受到阻力後退了一步,氣憤地嗬斥:“歩翼城,你是不是有病啊?為什麼要打人?”

她口頭禪的一句有病,在歩翼城心裡是最痛最傷的打擊,他心底躺著血,卻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嗯,有病。”

他明明是很平和的語氣,聽在安芷玥耳朵裡,卻感到莫名的心酸,那一秒,她便後悔口不擇言了。

隔著雨水望著歩翼城的眼眸,她看到冷漠與疏離,像魔鬼那般的通紅,充滿了暴戾的嗜血光芒。

“翼……翼城哥……”她想道歉,她不是故意說這樣的話,隻是因為他莫名其妙的打人,她太著急了而已。

歩翼城絕冷道:“帶著你的心上人從我眼前消失,有多遠滾多遠。以後彆在我麵前出現,我有病會忍不住弄死你們。”

放下狠話,歩翼城從安芷玥身邊擦肩而過,心如死灰地走在雨中。

安芷玥聽到他如此絕冷的話,心隱隱痛著,一種難以言語的難受充斥在心房裡,她緩緩轉身望著歩翼城走遠的背影。

雨水落在她身上,突然感覺刺骨般的冰冷,她腳像生了根似的一動不動,冇有勇氣跟他走了。

因為她說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他就生氣了?

有多遠滾多遠?

不是讓她相信他嗎?

承諾會保護她的話現在就不算數了?

“芷玥。”歩向霆把嘴角的血擦乾,走到她身邊,拿出眼鏡戴上,無奈地說:“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那個瘋子不是正常人,你跟這麼暴戾的病人在一起我真的不放心。”

安芷玥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望著越來越遠的背影,她無力地喃喃:“霆哥,你跟他說了什麼?”

“因為他敢跟爺爺對抗,你又執意在他家住下來,我隻好拜托他好好照顧你,我很感謝他這段時間對你的幫助,想給他報酬,結果他就給我兩拳。”歩向霆帶好眼鏡,牽起安芷玥的手,“走吧,他那種人是我們正常人無法理解的,彆糾結了。”

被歩向霆牽住手的那一刻,安芷玥瞬間反應地狠狠的甩開他,快速後退一步,對視著他。

歩向霆眉頭緊蹙,疑惑的目光盯著她:“你到底怎麼了?”

安芷玥苦澀一笑,雙手撫到臉頰上,抹掉臉蛋和眼睛的水,氣惱地一字一句:“他不是瘋子,也不會隨便打人。”

“你懷疑我?”歩向霆臉色驟變,語氣嚴肅了幾分。

“既然是跟翼城哥好好說話,為什麼把眼鏡摘下來?”安芷玥質問,銳利的目光盯著他的眼,試圖從他掩飾得很好的眼神裡看出端倪。

歩向霆頓了頓,惱羞成怒:“你到底想我怎樣做才滿意?你不是喜歡我嗎?現在竟然為了那個自閉症瘋子跟我鬨,你還真的有能耐了。”

安芷玥麵無表情,不被他的怒氣所動容,一字一句道:“回答我,你摘掉眼鏡跟他說話,是知道他會忍不住動手的對吧?你到底跟翼城哥說了什麼?”

“**……”歩向霆氣惱地一手扶住額頭,轉身背對著安芷玥深呼吸,脫口而出一句粗口。

安芷玥無奈地冷笑一聲,不再追問他,連忙拔腿追向歩翼城。

歩向霆反應過來,大步追上,一把拉住安芷玥的手臂,怒問:“你要去哪裡?冇聽見那個瘋子剛剛說的話嗎?你敢去他家住,他會弄死你的。”

安芷玥用儘全力甩開他的手,氣惱地說道:“等你什麼時候肯說真話,我們再聯絡吧。”

“我跟他說了什麼,有那麼重要嗎?”歩向霆氣得雙手叉腰,一貫的溫雅在此刻消失殆儘。

“嗯,重要。”安芷玥望著歩向霆的眼,感覺越來越陌生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追向歩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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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

歩翼城行屍走肉般走在路上,雨水朦朧了他的視線,身體每一寸細胞都感覺麻木了,僵硬了,心痛得快要窒息,握拳的關節隱隱發白。

他毫不在意馬路上往來的車輛,腦海裡除了安芷玥,他已經無法思考。

走過馬路,一輛又一輛的車子傳來急速的刹車聲,緊接著是車主們謾罵的聲音:“想死給我滾遠點,不要命了嗎?”

然而,他卻像聽不見看不見似的,如同冇有靈魂的傀儡,繼續往前走,直接橫過馬路。

“砰。”一陣刹車聲響起,可車輛依然來不及躲避,直接撞上了歩翼城。

他被撞跌在濕漉漉的大馬路上。

“天啊……怎麼辦,怎麼辦,我撞人了。”車上的年輕司機嚇得臉色發白,不知所措。

同行的人也著急萬分,連忙撐著傘下車檢視。

可等兩人下車,準備走過去的時候,被撞的人不見了,留下一灘血跡慢慢被雨水沖掉。

即便被撞倒在地上,歩翼城依然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爬起來踉蹌地繼續往前走,痛入心扉的折磨讓他身體變得麻木。

腦海裡迴盪著安芷玥說過的話,每一句,每一字,都是活生生的折磨,像要將他的心碾壓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