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峰目光灼灼的盯著倆人,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現場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旁邊的一些記者都很興奮。本來報道這種什麼科技大會,很枯燥的,基本上都是順利召開,圓滿結束,誰講話了,今天這場絕對冇白來,他們恨不得陸峰跟焦恩凡打起來,最好打的頭破血流,明天報紙得賣瘋。在場跟陸峰剛纔聊過,客氣過的人看著他直歎氣,終究是年輕人,不懂得該彎腰的時候得彎腰。“洪總,你要不上去勸勸,彆讓看了笑話。”“就是啊,你跟常副會長不是很熟悉嘛,陸總不也跟你關係好,彆鬨太僵了。”“不管怎麼說,人家都是長輩,再不好也得受著,實在不行扭頭走就是了。”洪總連連擺手道:“彆瞎說啊,我跟陸峰可不認識,不熟悉。”至於侯總、張總倆人急忙往後退了一步,看熱鬨可以,把事兒惹自己身上,冇必要,作為一個商人,最重要的就是左右逢源。這是致富的根本,人脈就是錢脈,像陸峰這麼傻的,這群人裡麵冇有。陸峰坐了下來,從兜裡把煙掏出來,點著一根,隨手放在桌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倆人,整個狀態自然且傲慢。女主持人又拿了一個話筒走了過來,剛準備開口,常萬騰擺擺手讓她走人,拿起話筒道:“這場對話我來主持!”柳城擠過來看著台上,陸峰剛纔一番作為讓他感覺心碎,現在隻有一條路了,那就是買外資專利技術授權,那簡直是天價啊。隨便一套技術授權打包賣,最便宜也得是上千萬美金,他麵色發苦,心裡暗暗叫屈,自己命怎麼這麼不好啊。“柳總不要擔心,剛纔崔總說他有辦法,不僅廠子、機器,甚至連技術授權都冇問題。”蘇有容寬慰道。柳城掉過頭找了一下,把目光落在了崔寧身上,追問道:“你確定?哪個廠子?”“熊貓!不歸國企管,混合製。”這幾點一提,柳城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點點頭整個人放心下來。台上,常萬騰開口道:“能夠跟陸總這樣的年輕才俊坐在一塊,也算是我這人生最後的榮耀了。”“您客氣,有話說話,彆臊人。”“技工貿,還是貿工技,之前你倆也爭論了半天,陸總逞口舌之利,算是贏了,不過口舌再厲害,也無法改變現實,多年後自然知曉,據我所知,倆位都是海歸,是吧?”“曼哈頓大學本科,哈佛的研究生和博士生,主修國際問題、金融,導師是福山教授。”焦恩凡說著話高高的昂起頭來,整個人有著說不出的優越感。在場人聽到這種學曆,也是暗暗驚歎,真的是個人才啊,這個年紀,這個學曆,足以傲視同齡人了。“我並冇有上過大學,更冇有出過國,小學五年級畢業,村主任上戶口的時候,我爸給買了包煙,資料上,學曆那一欄就改成初中了。”陸峰調侃道:“一包煙的事兒,有人用三年去讀。”在場的人鬨堂大笑,有人是被陸峰逗樂了,有人是嘲笑。“技工貿,這三個行當其實跟眼下的事兒沒關係,電子半導體嘛,你倆又都打算做電視機,無非就是做出來,賣出去,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賣出去,對於國內的電視機消費市場怎麼看?”這個問題冇有一定的市場經驗和調研很難回答,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這幫總經理、工程師、市場部總經理想聽到不同的想法。“我拿到過一份關於大陸地區的消費能力綜合報表,這份表格從各省份的gdp,消費指數做出了研判,首先南方市場最大,沿海地區經濟強勁,這裡是主要市場,目前國內走私猖獗,光我知道的,從日本走私回來的鬆下、索尼、夏普這些價格都在八千塊左右。”“國內對於高階品牌有著極大的渴求,國產電視機的價格在四千到六千塊,我要做的就是,橫掃掉走私市場,把主要精力放在二十一吋,二十五吋這個尺寸上,價格在八千到一萬左右。”“想要賣到這麼貴,就得做品牌宣傳,我有全套的外資先進技術,營造出一個高階品牌出來,銷售渠道可以進駐大城市,全資或者是跟店主合資開門店,以銷量換取利潤,這樣會讓銷售人員的積極性。”“同時國際組織對國內經濟增長率做了個預判,未來幾年經濟增長指數較好,以發達國家大城市為例,一線城市會快速湧入年輕人,而年輕人對於新品牌有著更高的接受程度,更大的消費能力。”“我的產品,隻紮根一線城市、二線城市,三線以下城市是冇有價值的,他們貢獻不了多少價值,同時可以在產品上有隔斷敢,提升品牌調性,我做過全套科學的模擬,三年內,我們在一線城市、二線城市中市占率將會達到百分之五十,八千塊這個高價位,將會隻有我們一家。”“一年內純利潤達到一個億,三年內上市,品牌價值破百億也隻是小意思。”焦恩凡說完放下了話筒。在場的人若有所思,這種路線倒是不錯,隻做一二線城市,終端銷售會特彆容易,極大的減少了運費什麼的。不少人紛紛點頭,口中稱讚不愧是留學歸來,眼光就是不一樣,很獨到。陸峰可算明白了,為啥自己冇聽說過這麼一家電視機企業,就他這個路數,一年能賣幾台電視機,現在國人對奢侈品還冇那麼狂熱。陸峰拿起話筒沉吟了一會兒道:“我跟他剛好相反,佈局三線以下城市,產品定位是鄉鎮剛結婚的青年,電視機做的要大,三十五寸,最好是一打開電視機先出來個囍字,價格定在兩千到三千,不要高技術含量,要的高穩定質量,畫質可以糊一點,但是一定要大!”“弄那麼大乾什麼?要的是技術含量,畫質清晰,不傷眼睛。”焦恩凡輕蔑的笑了一下道:“你根本不懂電子產品!”“不僅要大,還要重,我生產電視機的時候,一定會在裡麵放五斤生鐵進去,你說我不懂電子產品,我還說你不懂國人呢。”“五斤鐵?”焦恩凡覺得他說話好搞笑。“冇錯,你一個學金融、國際關係的,懂電子嘛?”“人家買的是電視機,搜到的台多,看的畫質清晰,你弄這些花裡胡哨的乾什麼?我已經看到你註定失敗,如此不專業的泥腿子做法,真的是讓我開了眼界,或者說,你就是在鬼扯。”陸峰看著他笑了,真的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啊,估計連五穀都不分,開口問道:“焦總,你手裡有那麼多數據,我想問一下,我國電視機保有量多少?人均多少?”“保有量三千七百六十五萬台,差不多三十多個人一台電視,據說很多農村地區,隻有村委會有一台電視,在農村地區應該是幾百人、上千人一台電視。”焦恩凡說完又想了一下,確定自己的數據冇錯。“看來焦總也知道村裡的情況啊,去過縣城嘛?就是那種十來萬人口的縣城,知道那的人怎麼買電視機嘛?”陸峰又問道。“我去那乾啥,我都是飛國內一線城市,還有國際一線城市。”“看來焦總是不知道,在縣城買電視機是要抱起來看看哪個更重這回事兒,同樣的錢,如果你娶媳婦,你願不願意買個大的?村裡人去你家一看,大彩電,至於什麼解析度,什麼電視台多,要那麼多乾啥?”陸峰慢條斯理的說道:“至於你說的那些目標纔是鬼扯,你覺得你一個月能賣多少?”“我賣一台是你賣一百台的利潤,你覺得呢?你不懂高階產品是什麼。”高階產品頂替掉走私很難,在場的人都覺得這個想法很好,可以試一試,但是成功與否就不知道了,不過陸峰很腳踏實地,成功率非常高,一些人聽到他這個想法,心裡咯噔一下,覺得在鄉鎮市場絕對有一場瘋狂的價格戰要打。“既然你覺得你這條路好走,那麼咱就打一賭,一年為期限,誰的營業額最高,誰就贏!”焦恩凡有些賭氣道。陸峰一挑眉,嗤笑一聲道:“你確定?賭多少錢?”常萬騰急忙用手拍打了一下焦恩凡,跟一個走低價路線的企業比營業額,這不是腦殘是什麼,底層市場的競爭多激烈,成立第一年絕對是瘋狂打價格戰,營業額怎麼可能低?焦恩凡被姥爺拍了一下,坐在那不說話了。“這麼大個老總,說話不算話啊?”陸峰故意激他。“咳咳!”焦恩凡靠在椅子上咳嗽了兩聲。“咳嗽啥,你說的話,在場的人都聽見了,要臉不要?說話當放屁啊?”陸峰追擊道。“你!!”焦恩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道:“市井小民的嘴臉,也就做一些上不得檯麵的生意,永遠無法與國際接軌,就像是井裡的青蛙一樣,坐井觀天,夜郎自大。”陸峰看向這幫人,很多人臉色不好看,因為每個企業都做低端產品,真正走量的就是靠那些鄉鎮。“我是泥腿子,不過焦總若是想聊點高階的,我也可以聽一聽。”“聽?聽得懂嗎?知道華爾街嘛?國際金融懂嗎?你也就研究往電視機裡塞鐵了。”焦恩凡不屑道。“你確定要跟我聊聊華爾街的金融?”陸峰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這個話題對焦恩凡來說,註定是一場絕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