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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點,唐朝初期,文人雅士多半推崇書聖王羲之,所用字體多半為楷書,行書,草書。哪怕是印章,也是如此。而這上麵的印章,用的是行楷字體。行楷是明朝時期更為盛行,而宣紙在那個時代也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從這兩點來看,這幅畫頂多是明朝臨摹的贗品,絕對不可能出自唐初。”江誌浩道。

他的侃侃而談,聽的幾人目瞪口呆。

其中很多曆史的細節,大多數人都明白,可是真和這幅畫結合到一起,卻又很少有人擁有這樣的經驗。

最重要的是,秋山人是否討厭印章,冇有人能確定。

但眾所周知,秋山人早年為官,後來隱居秋山,的確是因為厭倦了世俗的紛擾。

倘若他因此不喜印章,倒也說的過去。

所以無論從任何一種角度來看,江誌浩的論述,都有很高的可能性。

“如果不信的話,可以拿去做一下碳十四化驗,唐初和明朝之間相隔的時間還是比較久遠的,應該能測出來。”江誌浩道。

李天元點點頭,他已經相信了江誌浩所說的,道:“多謝江先生提醒,這幅百歲秋山圖我們李家收藏了很多年,到了今天才知道竟然是假的。”

“雖然是贗品,但這幅畫的臨摹水準還算不錯,算得上佳品了。就算隻是明朝時期留下的,也值不少錢的。”江誌浩道。

李天元嗯了聲,瞥一眼麵色有些黯然的王盈君,然後把畫直接塞給她,道:“既然是一幅贗品,就交給你保管吧。是去檢驗還是自己留著,由你決定。”

王盈君一臉驚訝的看著李天元,道:“大哥,你這......”

李天元歎口氣,道:“雖然名義上你是我弟妹,但所有人都明白,你其實還是完璧之身。先前讓你嫁給二弟沖喜,已經很對不起你,現在二弟已經死了好幾年,你也冇必要在這裡耗著。這幅畫,權當是我們李家給你的補償。”

一副明代的臨摹畫作,就算再怎麼好,也最多值個一兩百萬。對於李家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李天元完全可以做主。

王盈君很喜歡這幅畫,一直希望能夠細細欣賞,然後自行臨摹仿製。

把這幅畫送給她當禮物,再合適不過。

然而讓人詫異的是,王盈君竟然微微低著頭,然後把畫捲起來,重新放回了架子上。

“謝謝大哥的饋贈,無功不受祿。”王盈君道。

李天元道:“你為了我們李家吃了虧,這是你應得的。說實話,你年紀輕輕的,完全可以再改嫁。所謂食色性也,你有這樣的底氣,嫁個好人家並不難,何必......”

“大哥不用說了,我一天是李家的人,就永遠是李家的鬼。以前我冇有走,現在也不會走,以後更不會走。除非,李家覺得我一個寡婦是個累贅,要把我趕走。”王盈君道。

李天元連忙道:“我可冇有這個意思......”

“那就不勞煩大哥了,畫已經看了,我先出去,不打擾你們陪客人。”王盈君說罷,微微矮了點身子,從幾人身邊離開。

等她走出收藏室,李天元才歎口氣,道:“她的性子就是這樣,看似柔弱,其實堅強的很。倘若放在彆的家庭,想必會是一個很好的賢內助。可惜我二弟冇有這個福氣啊,還連累她在這裡遭人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