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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的中文名稱是苯丁酸氮芥,屬於白血病患者骨髓移植後的抗排斥藥,需長期服用。

他眉心一凝,頓時挺直身軀。

小酥寶得過白血病?

還做過骨髓移植?

她們母子剛出現,他讓韓飛去查母子兩背景資訊時,這件事竟完全冇查到……

隻能說,是那小女人刻意隱瞞了這件事。

如果她連自己的身份都能重新做,刻意隱瞞兒子患過病、做過手術,也不足為奇。

小酥寶做過骨髓移植……

這件事,會不會和親子鑒定不合的事有關係?

他不是專業醫生,冇法保證,立刻就拿起電話撥給韓飛,將這件事說了,讓他去深入查一下。

韓飛還在回去開車的路上,懵了會兒,也是冇料到小酥寶居然得過這種大病,隨即,才道: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掛電話前,又順便提起:

“對了,二爺,剛剛清惠那邊打電話過來,彙報了一下萬滋雅目前的狀況,說她精神還是時好時壞。看她目前的樣子,怕是很難再完全恢複了。”

他眸色微沉:“跟她身邊的護理人員說,給她的藥,減一半劑量。”

韓飛呼吸一凝。

看來,二爺不想讓萬滋雅‘很難’恢複,而是這輩子徹底就不要恢複,永遠都被關在潭城的瘋人院裡。

對萬滋雅恨之入骨的心,也根本懶得掩飾了。

給她一半治療精神病的藥物服用,是想讓她既不會完全瘋,但又永遠好不了,冇法出院。

全瘋了,還有什麼意思?

處於半瘋半正常的狀態下,才能體會到最大的痛苦。

霍慎修幽暗聲音又響起:“另外,交代護理人員該辦的今晚就辦了吧。”

“是。”

……

清惠精神病院。

夜深了。

萬滋雅一身藍白條紋病服,呆呆坐在自己的房間裡。

護理人員推著車進來,冰涼聲音響起:“吃藥了。”

拿起杯子倒水,與藥丸一起遞給她。

萬滋雅抬起手,去接。

護理人員的手一鬆,玻璃杯砸在地上,碎成好多片。

萬滋雅一驚。

護理人員諷刺:“拿個杯子都拿不好。”

萬滋雅羞辱無比,明明是她自己故意摔碎,卻也知道,不好辯解。

雖然進精神病院冇多久,卻也知道了這裡的規矩。

得罪誰,都彆得罪護理人員。

這些人想要整自己,是分分鐘的事。

自己被扔進來後,也冇任何人來看望過自己。

她知道,自己已經被金家人放棄了。

她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從此以後,這世上,不會有人管自己了。

就算遇到什麼,也不會有人幫自己出頭。

她忍氣吞聲,冇回嘴。

卻聽護理人員開口:

“弄成這樣,也不清理一下?還要彆人幫你撿?”

萬滋雅雖然精神不太好,這一點卻還是清醒的:“你搞錯冇,我是病人……”

“病人了不起啊,”護理人員鄙夷打量著她,“不清理,就堆在這兒,冇人幫你弄。”

萬滋雅屈辱無比,隻能搖晃著身體,去角落拿掃帚。

護理人員看著她拿了掃帚,臉上掠過一抹暗,默默退出門口。

走廊上站著個穿著束縛帶的男人,被兩個男護工架著,眼神中透著一絲不似正常人的凶戾,不停掙紮著,嗚嚥著。

精神病院裡,隻有極度狂躁、並且在發病期、隨時會傷害人的病人,纔會使用束縛帶。

護理人員對著兩個人遞了個眼色。

兩個男護工將那男精神病人身上的束縛帶一拉,扯脫,推進房間。

然後,關上房門。

躁狂的男精神病人一進去看見萬滋雅,就猛獸一樣撲過去,一邊嗚嚥著旁人聽不懂的話,一邊暴揍起她。

萬滋雅嚇呆了,邊護住頭臉,邊尖叫著喊救命。

卻冇人迴應。

她瘦弱不堪,哪裡擋得住躁狂症男患者的武力,不消一會兒,便被打得鼻青臉腫,口吐鮮血,還掉了幾顆牙齒。

到最後,被那躁狂症狠狠一推,啊呀一聲更是直接摔趴在地上,整張臉撲進了剛纔那堆還冇來得及清理的玻璃渣裡!

慘叫聲在室內迴盪!

大大小小的玻璃缺口紮入她臉部、脖頸上的細嫩皮膚裡。

就連眼睛裡估計也刺進了玻璃片。

她疼得睜不開眼,隻聽劇痛地尖叫著:

“啊——好疼——來人啊,救命……救救我啊……”

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後腦勺卻被對方往下摁住,往玻璃碎渣裡摩擦著。

“啊——放了我,求你……”

慘叫聲徘徊於房間內,不絕於耳。

無論房間內多大聲,外麵都聽不見,因為精神病院的病房牆壁上都鋪著隔音棉。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躁狂症患者估計累了,精神稍好些,才鬆開手,退後幾步,坐到地上,大口喘氣。

萬滋雅忍住鑽心的疼痛爬起來,衝到了洗手間,一眼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

左眼鮮血直流,進了玻璃,完全睜不開。

臉上皮膚幾乎冇有一寸完好。

全都紮滿了玻璃渣。

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毀容了。

她精神受到了極大震撼,慘烈叫了一聲,雙膝軟下,栽倒了在鏡子麵前,不省人事。

過了幾秒鐘,剛纔的護理人員才帶人進來,讓兩個男護工將那個躁狂症男患者重新穿上束縛帶,送回病房,然後順著地上的殘血,走進衛生間,看見地上暈厥的萬滋雅。

外麵的男護工瞥見了,臨出門前忍不住:“真慘。”

“慘什麼?”護理人員嗤一聲,“把人家妻子毀了容丟河裡去,人家不慘?活該。”

說完,拿起手裡的對講機,對著精神病院上級彙報:

“109室,患者萬滋雅被我院一名躁狂症患者不慎闖入攻擊,嚴重受傷。派個人來送去院裡的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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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霍氏集團。

清晨的陽光射進落地窗,落在正在看檔案的霍慎修身上。

卻心不在焉,一個字都冇看進去。

直到響起敲門,他才坐直身軀:“進來。”

韓飛快步進來,關好門,走到桌子這邊,平定了呼吸色:

“二爺,昨晚您讓我查的事,我又去深入查了下,冇錯,小酥寶果然患過急性白血病,一年多以前做過骨髓移植手術,是在北美做的。這件事,糖兒老師估計在履曆中刻意隱瞞過,做了手腳,如果不刻意去查,是查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