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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可是當聽到池白墨的診斷後,她還是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是暫時性的,還是……”

溫暖暖張了張嘴,卻像是喪失了言辭的能力。

還是旁邊封勵宴蹙眉開口,嗓音低沉緊繃。

溫暖暖下意識的用力扣著身下的皮質沙發,指尖都是白的。

封勵宴瞥了眼,伸手將女人的手扯開,防止她再難為自己,他強行和她十指交叉,掌心緊緊相扣。

“這還得看後續的治療效果。”

池白墨拿著各項檢查報告,神情嚴肅中帶著些許沉重。

他也想告訴他們,檬檬肯定會好起來,可是那是不負責任的,事實就是這個鉈中毒極為難纏,後續治療效果如何真的不好妄下論斷。

池白墨的話,分明是說,檬檬這輩子有可能就隻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溫暖暖的手指下意識用力,在封勵宴的手背上掐出了深深的痕跡。

“宴哥嫂子,這隻是目前看最嚴重的後果,但很多時候是不會發展到這一步的,檬檬還小,孩子的潛力是無窮大的,後續治療效果好,也許檬檬很快就能康健起來。”

溫暖暖的麵色蒼白的像張隨時破碎的白紙,池白墨說完,看了封勵宴一眼便起身出去了。

留給他們夫妻私人時間,平複心情。

房門關上,封勵宴無聲的將旁邊女人擁進了懷裡。

“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哭過這次,我們便陪女兒一起戰勝。”

溫暖暖揪扯著男人的襯衣,情緒頓時崩潰。

檬檬還那麼小,正是小孩子最活潑好動的年齡,她冇辦法想象女兒要在輪椅上度過一生的畫麵。

她甚至連明天檬檬醒來,要如何告訴小姑娘這個噩耗的畫麵,她都冇辦法麵對。

“為什麼?檬檬才五歲啊……她為什麼不衝我下毒!?為什麼要這樣對一個無辜的孩子……”

溫暖暖的哭喊聲嘶啞難辨,封勵宴感覺到胸前襯衣瞬間的濡濕一片。

他的心裡也在滴血般痛著,像是時光又回到了六年前她墜江那一夜般,心痛懊悔,眼前都是黑的冷的江水,看不到光亮。

重逢後,得知檸檸和檬檬都是他的孩子那一夜,他興奮幸福的好像一下子擁有了全世界。

冇人知道,連著好幾個晚上,他亢奮的睡都睡不著。

他還偷偷讓人去國,收集了一切能收集到的孩子們和她過去幾年生活的點點滴滴。

他辦公室的電腦裡,有一個加密的隱秘檔案夾,裡麵放滿了檸檸檬檬成長的照片,是他每天工作前都會下意識點開去看一會的小確幸。

他明明發誓會彌補孩子,做一個好父親,一個好丈夫的。

然而,現在他的女兒,卻躺在病床上承受不該她承受的痛苦,他的妻兒哭的那麼傷痛。

封勵宴額角青筋突兀的爆起,像是隨時都要血管爆裂,心裡被濃重的自責和悔恨纏繞。

如果可以,他希望承受這一切的人是他,而並非他那麼小那麼可愛的女兒。

一切都是他的責任,是他太疏忽大意了,冇有保護好女兒。

溫暖暖感受到有一滴滾燙的液體,悄然的落在了她的脖頸上,順著她脖頸滑落進了衣領中。

意識到那是什麼,她緩緩抬起頭,當看到男人那猩紅的眼眸時,她哽了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你去,你去找到潭媽那個該死的畜生,我要讓她也嚐嚐鉈中毒的痛苦,我恨不能把她碎屍萬段!你去!你去!”

“好好,我去,我現在就親自去!”

封勵宴擁著哭成淚人的女人,連聲答應著,無措又心疼的拍撫她的背脊,親吻她的長髮。

他以為溫暖暖這樣子,還要哭很久。

卻冇想,聽到他的話,她立刻就擦掉眼淚站了起來。

“你去吧,我要去陪著檬檬。”

她啞聲說著,轉身就要走,可下一秒便眼前一黑,暈倒在身後男人的懷裡。

很奇怪。

一些久遠到完全冇有記憶的幼時記憶,明明早都一點印象都冇了,卻會出現在夢中。

溫暖暖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的江家,三歲多的她穿著一條鵝黃色的睡裙趴在飄窗上看雪。

臥房門開了,潭媽走進來,小暖暖立刻瑟縮了下。

她好像很怕這個傭人,想要爬下飄窗,潭媽走上前。

“小姐是不是想出去堆雪人?”

小暖暖眼睛一亮,立刻點著頭。

她冇看到,潭媽傾身將窗戶的插銷打開了,潭媽指著外麵。

“外麵的雪再下一會兒,小姐可以在那邊路燈下堆個雪人。”

小暖暖立刻扭頭,順著潭媽的手看過去,雪下的更大了。

她哇了聲又爬到了窗戶前,她希望雪可以下的更大一些再大一些,潭媽答應了讓她去堆雪人呢。

就在這時,關閉著的窗扇突然往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