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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穹雲海之上,陳首執一直在觀察虛宇之中的對戰。

他見到張禦將來人斬殺,破毀了元夏巨舟,卻是做到了之前認為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眼神之中不由顯露微芒。

這時他忽有所察覺,轉頭望去,卻見那“化機鴻羽”已是化一道銀光已經飛去了,乃是因為失去了禦主,故是主動遁回。

而這個時候,一道光亮也是從空落入他手中,卻是那“乘青鴻羽”脫去了“離空閃”的糾纏,故此寶也是歸來了。

但是陳首執明白,要是方纔鬥戰再晚上片刻,這乘青鴻羽就可從離空閃的糾纏之中擺脫出來了,到時候恐怕就又是另一個結果了。

幸好張禦抓住了這等機會,冇有讓玄廷和天夏失望。

他對明周道人道:“張廷執那處已見勝負,傳令戴廷執那裡,還有正清鎮守和嚴上尊兩位,現在可以出手了。”

明周道人一個稽首,霎時化光離去。

武廷執道:“首執,既然上方已無威脅,壑界那邊是否給該收拾了?”

陳首執沉聲道:“自也不能放過,現在那邊元夏之人還不清楚情況如何,他們當也不會馬上選擇退走,當可以立刻遣人拿下。”

武廷執道:“壑界那處,便由武某來走一趟吧。”現在上方敵人皆除,已經不需要他再來持拿天歲針了,他也可以騰出手來了。

陳首執道:“武廷執可去。我讓竺廷執和鄧廷執兩位幫襯於你。”

壑界那邊因為尤道人的存在,元夏方麵極可能也會派遣來求全道法之人了,尤道人還需坐鎮,不宜輕動,想要將所有人都是之留下,那麼光憑武廷執一個還是不夠的,再加上兩位相助,那就無礙了。

武廷執打一個稽首,一道金光落下,已是遁空離去。

虛空世域大陣之內,鄒司議等人還在眼巴巴等著淩成明前來相救,渾不知後者已被張禦斬殺。

隻是光看眼前情況,他們幾個人也覺得有些不妙,從天壁上來看,兩界通道到陣勢之中的通路從方纔時不時斷續一下,到現在幾乎被天歲針堵死了,許久也不見這屏障打開。

鄒司議和衛司議二人心中都是有些慌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是淩司議將他們棄之不顧了麼?

鄒司議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對著嶽清澤、豐神常二人,道:“兩位,如今這個情形,我等還需等在此處麼?”

豐神常也是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冇有道理上麵就此冇動靜了,除非是上麵也受到牽製了,這可不是什麼好訊息。

嶽清澤沉吟了一下,道:“斷然不會如此!若是淩司議放棄我等還好說,放棄兩位是絕然不可能的,遇到對手是一定的,但是淩司議手握了兩件鎮道之寶,又豈會出得問題?”

豐神常仍是憂心不解,道:“可是元夏方麵一樣是鎮道之寶的,隻憑淩司議身上所攜,真的足夠麼?”

嶽清澤仍是自信十足,篤定道:“鎮道之寶當然不見得有天夏多,可是天夏敢於暴露麼?若是如此,他們下來隻能等著被我等所剋製。”

這麼一說,好像也很有道理,兩名司議對視一眼,暫時心定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戴廷執那邊得了傳訊,語生感佩道:“諸位,張廷執一人前往虛宇,已將上麵那威脅之人除去,如今我等頭頂上麵再無威脅,已是可以放手一戰了。”

聽到這個訊息,正清道人目光平靜,但也是點了點頭,而嚴若菡卻是含笑微微。兩人這時也不再留手,各自執拿清穹之氣向著陣中投入,他們根本不用自己出麵,利用這鎮道之寶催動陣力,就能將此輩壓服。

這裡一催動,鄒司議等人頓感有陣力自四麵八方過來,也是壓力倍增,餘下一點負天圖的殘餘急劇消耗,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們。

鄒司議急道:“諸位,現在該是如何?”

嶽清澤沉吟片刻,道:“事到如今,也唯有試著突破了。”

豐神常道:“上麵道路不通,我們又能往裡去呢?”

嶽清澤道:“淩司議可能是被拖住了,所以一時無法伸手,但是我看過了,那屏障時開時閉,我們若是能到此屏障之前,淩司議感到我等,說不定能伸手一把,將我等接了去。”

鄒、衛二人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出去可是要麵對邪穢的,而且情形還是不定,可繼續等下去也是被困此間,這可能是僅剩的辦法了。

嶽清澤道:“豐道友,你帶著衛司議,我來帶鄒司議,我們分頭走,要快,不要再耽擱了。”

豐神常鄭重點頭,“負天圖”投下的力量每時每刻都在少缺,他們必須抓緊了。

他上前幾步,伸手一按衛司議的肩膀,道:“得罪了。”這是因為冇有他的道法護持,衛司議未必扛得住邪穢,所以必須讓他們全程代勞。

他又對嶽清澤一點頭,道:“嶽道友,我先走一步。”說完之後,身影一閃,已是順著負天圖的力量遁光而去。

嶽清澤也是轉過身來,對著鄒司議告一聲告罪,伸手按上其人肩膀,然而在他的法力進入鄒司議的身軀之後,卻是倏然一轉,後者頓時被製壓的難以動彈。

這情形極為突然,鄒司議哪怕對嶽清澤充滿惡感,現在還指望他救命,所以毫無防備,更何況其人道法還遠高於他。

鄒司議頓時又驚又怒,喝道:“嶽清澤,你在做什麼?”

嶽清澤有些遺憾道:“可惜有豐道友在,我冇有辦法將你們兩個都是拿下,不過豐道友也是逃不出去的。”

鄒司議更為驚怒,同時又生出一股惶懼,道:“你想投降天夏,你為何如此做?”

嶽清澤慢悠悠道:“你看不出來麼,我們已經回不去了,那不若就此投靠天夏,還能保全自己。鄒司議何必緊張,你如此身份,天夏可不見得會要你性命。”

鄒司議心中火氣升騰,他看著嶽清澤,冷笑道:“我與天夏鬥戰結果未出,你嶽上真下手也未免太早了些。”

嶽清澤搖頭道:“說什麼結果未出,天夏隨時能要我們性命,冇看見豐道友他們出去連阻路之人都冇有麼?這就因為天夏覺得十拿九穩了,所以放任我們行事,因為我們無論如何做都是冇用的。”

鄒司議厲聲道:“我勸嶽上真你還是及早回頭,不然等元夏攻滅天夏,你怕是難保性命。”

嶽清澤笑了一笑,道:“現在說這些還有用麼?我現在已經得罪了鄒司議你,還不如得罪到底。”

這個時候,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朝著陣勢之外望有一眼,猜測當是豐神常在外麵遇敵了,他也不敢過多窺看,以免被邪穢侵染,

他以手劃符,向著陣勢對麵傳了一道符書過去。隨後就收攏了所有元夏巨舟的禁製,等在了原處。

豐神常也的確是遭到了阻擊,他算是此行求全道法之人中最為淒慘的一位,自己帶著人遁走,既要維護自己,又要保全其人,同時還要防備虛空外邪,而且他遭遇兩位求全道法的上修圍攻,手邊還冇有任何鎮道之寶。

在正清道人和嚴若菡駕馭清穹之氣逼壓之下,交手冇有幾合,他就徹底失去了鬥戰之力,包括衛司議在內,兩人都是被當場擒獲。

而嶽清澤這邊,他等了冇有多久,忽然外間氣機一動,他抬眼看去,便見有三名修道人遁入了巨舟之內,並落在了身前不遠處,隻是當中地位最高之人卻是寄虛境界。

不過這也不奇怪,他們乃是求全道法之人,不是一樣要護持鄒、衛二人?在一個大勢力中,有時候地位和道行並不是直接等同的。

況且今日是寄虛,未必來日還是。

他上來用天夏禮打一個稽首,道:“貧道嶽清澤,乃是一名外世修道人,現如今擒獲了元夏下殿司議鄒廣行,願意就此拜向天夏。”

戴廷執看了看他,道:“嶽上真願意投效,我天夏自也願意接納。不過仍要查驗你之過往,有罪當罰,有過當論,有功亦有賞,還望你能知悉。”

嶽清澤微微一笑,道:“這嶽某是明白,實則這一回乃是在下的主意,纔是將這兩位司議推入了貴方陣中。”

戴廷執看著他道:“這麼說來,還是閣下的功勞了?”

嶽清澤忙道:“不敢,嶽某也非是這個意思,隻是嶽某做了此事,也冇能救了人出來,回去之後必死無疑,元夏無論怎麼也不會原諒嶽某的,嶽某算得上已然斬斷自身退路。”

他誠懇道:“這麼一來。還不如留在天夏,為天夏效命。所以不信任在下沒關係,但在下與元夏已是冇有緩和餘地了。”

戴廷執看著此人,這人倒是會講道理,其人所作所為,的確冇可能再和元夏和解了,他道:“勞煩正清鎮守,給這兩位上了鎮符,帶了回去,稍候由玄廷處置。”

嶽清澤此刻則是一副任憑天夏拘束樣子。他有自信,像他這樣功行之人,天夏冇有道理不用,最次也隻是被拘禁起來,好一點情況,說不定還能做個投誠的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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