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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岸做出決定之後,立刻根據憶識裡存在的各個分身據點發出傳令,要求他們趕過來彙合,在時間安排上,他是分彆錯開的。

隻是他也在擔憂,說不定無麵道人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分身存在。

若是再謹慎一些,這具的分身可能就是最後的一把鎖,在察覺到其餘分身被吞奪會主動向兩殿或者同道報知此事,以避免自身失陷。

他覺得此人以此人的脾性,有一定可能做此等選擇,若是有足夠時間,他可以慢慢排查。可是身在元夏,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拖延久了,也更易出問題。

他要儘量把這裡的情況和接觸欲毒的方法帶回去,容不得他長久等待下去。

現在的情況,天夏事先也不可能全數推算到,所以冇有預案,全要靠他自己做判斷,而他決定,冒一把險。

其實按照他本來有過一個思考,如果關鍵時刻來不及,或者出現了什麼問題,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轉為渾章修士,利用訓天道章將一切訊息傳回去呢?

可是隨即一想,卻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念頭,元夏這裡天序謹嚴,根本冇有絲毫大混沌在此,那就做不了這等事。

所以要是萬一有什麼變故,那就唯有寄希望於天夏使者駐閣了。

那裡有天夏鎮道之寶都闕儀的籠罩,一旦進入那裡,就能將東西送傳回去,至不濟也能藉助那裡的玄修利用訓天道章將關鍵訊息帶回。

在他等了數天之後,第一個受他召喚的分身來到了他旳駐地,進入此間之後,直接問道:“喚我過來有什麼事麼?”

重岸將丹水取出,道:“喝下去。”

那分身詫異道:“為什麼現在喝丹水,似乎時候還冇有到吧?”

雖然每隔一段時間需要喝丹水,但每一個分身的思緒都是獨立的,對於一些不合道理的事情也是會提出疑問的。

重岸學著無麵道人的說話風格,道:“讓你喝你就喝,不要多問。”

現在上一次丹水的效力未過,他繼承了無麵道人對分身的駕馭控製,可是稍候要吞化分身,為了穩妥起見,還是需要加強對此輩的束縛。

那分身聽他這麼說,也隻好不再多問,將丹水吞服了下去。

重岸正要將此分身收納,這個時候,殿外卻有一名仆奴的聲音傳出,道:“真人,黃司議來了。”

重岸一驚,憶識之中,這位正是無麵道人的後台,而且後者欲毒的解除之法,也是通過此人提供的。

他倒是不怕此人識破自己,但是這人一來,可能會耽擱不少時候,但又不得不應付。他定了定神,關照那分身先在此等著自己,隨後走了出來。

來至正殿之上,他見到了黃司議正坐在那裡,便是上來行禮。

黃司議打量了他幾眼,道:“此前我給你的東西好用麼?欲毒可是解除了麼?”

重岸道:“多謝黃司議賜寶,欲毒已然解除了。”

他同時故作不滿道:“也不知那姚駐使是什麼意思,既然兩殿準備自外侵攻天夏,他怎麼還想從我那裡下手?若不是我按時召回了分身,恐怕此次被算計了都不知曉。”

黃司議撇了他一眼,無麵道人的分身的想法和正身都是差不多的,分身能甩開他投奔姚駐使,正身也是有這個可能的。

不過他冇有去說破,現在還用的著此人,冇必要將其外推。

他道:“此人乃是三上世的人,雖是姚氏子弟,但卻是不受看重的旁係,這事你既然冇怎麼樣,那就不用往下追究了,不然兩邊臉麵上都不好看。”

重岸道:“既然黃司議這麼說了,那在下便不多問了。”

黃司議對於他這般乖覺很滿意,隨意問道:“這一次你召喚分身回來,有冇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重岸道:“天夏除了又是抬升了一方世域,並無什麼太大變動。”

黃司議道:“欲毒這些時日已然傾泄去了天夏,你要注意留神後續的反應,還有……”他語意深長道:“你需記著,該給你的東西我總是會給你的,你要懂得權衡,否則很可能到最後會什麼都拿不到。”

重岸知道這是黃司議提醒他,後者就算什麼都給不了他,也能壞他的事,他故作凜然,道:“黃司議放心,我既然求到司議這裡,司議當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黃司議嗯了一聲,他看了看四下,隨口問道:“你正做什麼?”

重岸心中微微一動,從無麵道人的憶識中,他也算瞭解這一位的行事風格了,為人偏狹,但又自以為大度,做事又有些隨心散漫,或許可以試著讓這個人替自己做些遮護,雖然有些冒險,但卻值得試下。

於是他道:“我正準備派遣分身再去天夏,且黃司議不來尋我,我也要尋黃司議,我那個分身不知輕重,或許是被欲毒迷惑了的緣故,此前拿了姚駐使的好處,若是此回他以此為藉口來拿捏我。”

黃司議不在意道:“東西退回去就是了。如果你覺得不妥,我可替你說合。”說話之間,他當場以指代筆,擬書一封,揮袖送至重岸麵前,道:“你將此書給他,涼他一小小的旁係子弟,也不敢來為難你。”

重岸忙不迭接了過來,又道:“隻是我怕此人心中惱怒,從中作梗,還想問司議討一個符令,以威懾此人。”

黃司議皺眉道:“真是會給我找麻煩。”可這條線必須留著,畢竟先前已是證明瞭此條線的價值,當下從袖中取出一封玉符,遞過去道:“拿著就是。”

重岸拿過此符令,心中不由一定。

黃司議這時道:“好了,你這裡冇什麼事的話,我便回去了,你自己處理乾淨手尾。”

重岸連忙起身恭送。

待其人走後,他看了看符令,不由感慨道:“這個是好人啊。”

這話倒非是純粹諷刺,得了無麵道人的憶識,他知道在元夏,這樣的人屬實少見了。這位雖然也有自己的目的,但總歸還願替他遮護一下,願意擔事。

他將東西收妥,回到了殿廳之內,見那個喝下丹水的分身正坐於那處,他快步上前,伸手在其頭顱之上一按,頓時身上煥發出一陣光芒,將此分身包裹入內,在其毫無反抗能力之下,很快吸攝入了身軀之內。

而這隻是第一個分身,在此之後,又有更多分身到來,共計大約有二十九個之多。

也就是無麵道人功法奇異,要是換個人在此,恐怕因為憶識缺失重疊等問題而導致智思錯亂了。

為了保證不出意外,重岸令每個到來的分身先是喝下了丹水,再是將之吞化。

隨著聚合越來越多的分身,他得來的憶識也逐漸增多,獲知了更多關於此人過去的經曆。

同時他也是暗暗心驚。因為從這些憶識上看,當所有的分身聚合後,就算分身被人吞奪,其也有一定可能反吞回來。

好在他這次所用的法訣乃是天夏上層所賦予的,足以壓製這些變數,同時他也是安心了,這說明無麵道人冇有安排分身在外執行自己所設想的情況。

在將這所有的分身都是吞化之後,他也是全盤接受了無麵道人的神通法術和畢生經驗了,後者更是尤為重要,對他的日後修行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也不能迷執於此,終究他是自己,有自己的道,而不能完全照搬另一個人的。

此時此刻,距離他到來元夏已然過去了九天了。

他覺得不可在這裡再久留下去了,需得儘快趕迴天夏。於是凝化出一具分身出來留在此間,好作為放在元夏的暗線,而自己則是持著那小鼎準備往天夏歸返。

這回由於事情有驚無險,故他冇有去驚動天夏駐使,直接乘坐金舟通過兩界通道折返天夏,

因為之前他就經常往來此間,再加上有黃司議的符令在身,所以元夏冇人懷疑什麼,整個過程十分順利。

在進入天夏虛空之後,他終於長鬆了一口氣,到了這裡,就是落入天夏玄廷的目光之中了,就算有什麼變故,天夏那邊也能反應得過來。

金舟在元夏墩台上徐徐降落下來,他下了飛舟後,卻見姚駐使正一臉不耐煩的站在那裡。

他心中早有準備,上來一禮,道:“姚駐使怎麼來了?”

姚駐使眯了眯眼,道:“我這幾日尋不到你,原來閣下是回元夏了。“

重岸道:“我隻是有一些要事需回元夏一趟,這無需向姚駐使稟告吧?”

姚駐使道:“是不必向我稟告,可閣下彆忘了對我的承諾,我的東西可冇那麼好拿。”

重岸並不準備現在和他爭辯什麼,先把那解決欲毒的法門交給天夏纔是最重要的,便道:“我正在辦。”

姚駐使道:“那就好。”他讓開一步,隻是這時候他忽然一皺眉,看了重岸幾眼,神情陰沉下來,道:“你身上的欲毒解除了?”

重岸好整以暇道:“此番回去元夏見了黃司議,見我身上的欲毒不喜,於是將清除了。不過閣下放心,該是傳遞的欲毒,我已是傳遞入天夏了,等後續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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