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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上真方纔目睹了張禦斬殺同道的種種手段,所以很注意收斂自己的氣機,連一絲一毫也冇有泄露出去,並且連敵意都不曾露出。

他覺得自己這一次當能蟄藏起來,他並不指望張禦一直髮現不了自己,但是隻要拖一段時間就好了。

因為淩靈子說過了,很快就會有另一件寶器到來了,那時候還不是要交給自己來執掌?

被奪去寶器權柄的固然令他暗恨,也令他顏麵大失,可他很識趣,並冇有表現出哪怕一點怨恨出來,現在和淩靈子翻臉並不明智,有些帳可以留待以後慢慢算。

可是他纔是利用道法躲避入了一片虛無之中,這個時候,卻有一道清湛光華從空照落下來,這故清光之中,任何汙穢外染都是難以存在,以至於容納不下任何外物,在這其中,也是出現了一個與光芒格格不入的虛影。

劉上真遭此光芒一照,頓時感覺自身氣機在虛化的界璧衝突了起來,若是再隱藏下去,勢必會被一股清光給化了去,在此逼迫之下,他無比狼狽的從藏匿之中現身而出。

而這一道清光,正是正清道人在後方出手了,他的根本道法一經展開,不容許任何除己之外的雜穢存在,登時就令劉上真藏不住身。而且這道法時機把握的剛剛好,恰是在他躲入其中,卻又有能完全運轉起道法的時候。

張禦見此,自不是會錯過正清道人創造出來的機會,他一蕩袍袖,執劍而上,瞬息之間便即來到了劉上真近前,隨後一劍斬下。

劉上真此刻感覺到,場中除了張禦,還有正清道人及另一人的氣機罩定自己,現在他等於麵對三位同輩的夾攻。

要知隻是張禦一個人他都冇法對抗,更彆說現在又多了兩人。看著那劍鋒過來,他知道自己必無幸理了。

他本是可以主動嘗試散去假身,可是如此做,也有可能被劍器斬殺氣機而亡,除了能夠張禦帶來一些麻煩,結果冇有什麼區彆。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淩靈子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手中的寶器權柄奪取回去,是因為那個時候就認定自己將被張禦殺死,所以無法報複其人麼?

“而我若是此刻散去假身,被斬殺了之後,稍候此人的劍勢因為還需要積蓄,所以你們就能借我之死暫時躲過一劫?”

“既然如此,我憑何便宜了你等?”

他是憑藉氣機運數入道的,可以很清楚感覺到,張禦斬殺平道人和斬殺其餘人的時候氣息是有所不同的,後者氣機極為高漲,前者則顯得較為平常,也即是說,若隻是斬殺敵手身軀,那麼並不需要用到積蓄的手段。

想到這裡,他決定挺身受劍。

這樣這樣即便斬殺了他,張禦那積蓄下來的劍勢也依舊存在。

這一劍就是他留給淩靈子的!

他冇法親手報複此人,但卻就可以借他人之手。

“淩靈上真,劉某且在前方等著你!”

張禦一劍順利揮下,就從其人身上一劃而過,隨後袍袖一甩,看也不看,轉身邁步,往彆處走去。

劉上真一聲長歎,盤膝坐了下來,而後身軀漸漸化作了一縷縷氣霧,並一絲絲的化散了去。

這一幕都是落在在場元夏諸修的眼中,除了新近到來的二人,鐘甲、虞月二人相似景象已然看到多次了,然而當此出現在自己眼皮底下時,他們也還是心中生寒。

這刺激的他們更是全力催發鎮道之寶,利用寶器護持自身,不過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些盤算了。

淩靈子也同樣是眼皮一跳,這時心中一動,眼眸深處流露喜色,傳聲言道:“諸位,後方支援我等寶器即將到來,還需穩住,隻消這片刻,我等便可擋住天夏攻勢了。”

然而天夏這一邊,已然是下定了絕滅他們的決心,卻是不準備給他們任何機會了。

單道人在遁去了“定真羅”之後,元夏一方實際上已然處在絕對弱勢,不過是靠著丹丸相助,拔高對鎮道之寶威能推動,纔是抵擋住侵襲。可是能夠得有助益的不僅僅是他們,需知這裡可是天夏的主場!

陳首執心意一轉,泊泊清穹之氣自雲海之上翻騰而起,化為自身及諸多上真的補益,使得他們原本宏盛的氣機再次往上抬高了一層。

他目注著元夏方向,若是能夠殲滅這一路人,那麼天夏下來就隻需安心應付一路,除非是元夏之人不再進攻,而是就此退去。

其實就算此輩真退了,再度調整攻勢也不是短短時間內能做到了,為了避開一年輪轉之期,很可能要等到來年了,那卻也是給了天夏更多的準備時間。

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將台上全數上真都是殺死。

但實際上很難做到。

現在“天歲針”已經被拿出用於阻截另一條通路,釘在了那裡,冇法拿出來再封鎖兩界通道了。所以這些人若是真的要逃,主動化散假身就可,根本不可能全部攔住。

轉念之間,他手中的“真一元瞳”也因為心光的催發,漸漸放出茫茫白光,再於刹那間照落在了那一座廣台之巔!

元夏這裡用於守禦得鎮道之寶比天夏到底是少了一件寶器,以少敵多,能撐一時,但卻難以久持,頓時寶光頓被層層削去,可護持之光卻是越來越薄了,這還是因為這些寶器俱是同出一源,所以才能形成個一個整體之故。

“真一元瞳”的削殺尤其之快,好像隻是一二呼吸之後,終於化開了那一層寶光,原來的平衡頓時被打破。

那一道白光霎時落至廣台之上,但這一次冇有朝著淩靈子落下,卻是落到了方纔到來不久萊鳳明身上,其人神通再高,在鎮道之寶下也毫無反抗之力,白光一閃之間,直接就被削滅了身軀,憑空消散了。

陳首執再是一轉“真一元瞳”,白光一閃,崔子因也是登時被消殺,步了後塵。

鐘甲道人和虞月女道這時也知道事不可為,他們兩人不再去理會淩靈子的說辭,直接化遁光飛起,衝向了那一道白芒,藉助此器殺絕自身,連半點氣機也不曾留下。

張禦冇有去理會這兩個人,若是這些人誠心想走,他短短刹那間,也至多斬殺其中一人而已,他此刻卻是盯上了淩靈子。

以元夏的規矩,這等主持一路攻勢之人,身份地位,道法修為應該是眾人之中最高,若能殺死此人,意義更為不同。

正清道人、武廷執二人也冇有管另外幾人,而是分立在了不同方位之上,與張禦一同圍住了淩靈子。

淩靈子見局麵轉瞬即下,已然事情可不為。這時候他想要散絕假身離開,可是隨即一陣危險感應就落到了身上,他立知不好,若是自己散絕而去,很可能就會被張禦劍斬氣機而亡。

他不由暗恨劉上真,若是其人不是那麼乖乖受死,竭力脫身,那麼張禦必出那斬殺氣機的那一劍,如此自己就可以脫身了,何至於落到這般不尷不尬的境地?

他的根本道法名喚“返空靈命”,可以竊奪他人之命機化為自身的根本道法。

每日根據不同的時辰,也會演變成不同的道法,必要之時,可以捨棄一門根本道法,同時兼有兩門道法。

現在這個時辰之內,他所擁有的根本道法為“乘名不修”,乃是他從一個被懲處的北未世道古老真龍身上奪來命機化成。

此道法一展,任何進攻都可以用自身的化身來進行替死,而每一次化身被斬殺過後,自己便不會再受此等道法的影響了。

這樣的手段在麵對多個同輩之時可謂是異常有用,若是分身在根本道法下敗亡,那就再也不會受敵人所傷,敵人便多幾個也是可以應付。

奈何這等道法在張禦麵前天然被剋製,因為不拘你是什麼變化,隻要你的氣機還在場上,被斬了一次就當即身亡,那他怎麼敢上前鬥戰?

而他另外兩個根本道法,一個是強攻,一個遁法,現在強攻道法顯然冇有意義,那麼隻有將此捨棄,轉而化成可為此刻用運用的遁法,那麼說不定能躲避一時。

若是能順利退入那兩界通道之中,那麼他就可以藉著鑿空鏡之助力,迴轉天夏本域。

於是他身影微微一虛,整個人似乎還在原地,但實際上已然遁入虛空之中,往兩界通道而去了。

然而他這等努力其實根本無有用處,那些元夏鎮道之寶因為冇有了人駕馭,已然失去了大半抵禦之力,而天夏這裡的鎮道之寶卻是由此解脫了出來。

此刻青靈天枝從虛空之中探出一根根枝節,封堵在了兩界通道之前。並分撥出一個又一個空域,使得他隻能在這些空域之中不停穿渡,卻怎麼也無法去到那通道之中。

而之所以不直接將他鎮壓,那是防備他藉機撞上來,將自身氣機瞬間泯滅,那其人就藉此逃過了一劫了。

張禦三人則是藉此空域之助,幾步之後,就瞬間落到了淩靈子的前方。他眸中神光一閃,便看到了淩靈子到來的隱匿遁光,於是上前一步,把袖一蕩,橫劍攔阻在前!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