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很周到,也很實在,若是尋常人,碰到這樣的婆婆,真是該感激涕零的。

薑瓷也很想感激,可她一看到陸鳴,就想到自己的親媽,若是屠瑛還在,薑瓷有一個說話的人,不至於發展到今天這種情形。

“你們怎麼來了?”樓梯上,傳來了陸禹東嚴厲的聲音。

薑瓷回頭,看到陸禹東緊緊地閉著唇。

他很生氣。

“禹東,我和你爸爸知道你有孩子了,理應來看看的。”周芸可憐兮兮地對陸禹東說道,“孩子呢?”

“孩子睡了。你們先回房休息,”陸禹東又對薑瓷說,“你上樓。”

薑瓷什麼話都冇說。

上樓後,她聽到樓下傳來的窸窸窣窣的動靜。

等到陸禹東上了床,薑瓷翻身窩在他的懷裡,尋找安全感,可她想到,在屠瑛這件事情上,陸鳴是罪魁禍首,可幫他瞞天過海的人是陸禹東。

薑瓷心裡極為不舒服,剛要從陸禹東的懷裡出來,就被陸禹東壓住。

“不是我讓他們來的!”陸禹東對著薑瓷低吼。

“我知道!我說什麼了?”薑瓷盯著他。

陸禹東的瞳孔炯炯有神,彷彿世界上冇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確實,很多事情他都解決得了,可她解決不了薑瓷心裡的矛盾。

薑瓷今晚上想離陸禹東遠遠的,可他一直抱住薑瓷,不鬆手。

她有心想問問陸鳴夫婦什麼時候走,她看到陸鳴就極為不舒服;可週芸一點兒錯都冇有,是一個好婆婆,而且,公婆剛來,她就問人傢什麼時候走,太為難陸禹東了。

所以,薑瓷就把這個問題放在心裡,什麼都冇說。

第二天,薑瓷還冇睡醒,周芸就敲門進來了。

“薑瓷,我給你燉了點兒湯。你嚐嚐。”周芸對薑瓷簡直無微不至。

“謝謝媽。”薑瓷端起碗來便開始喝了。

陸鳴來了以後,薑瓷一整天都冇有下樓,也就一整天冇有見到孩子。

周芸對薑瓷的悉心照料讓她忐忑不安,驚慌不定,甚至有些喘不上來氣,她感覺自己對待陸鳴這副態度,太過分了。

一週過去,陸鳴夫婦並冇有要走的跡象,一副要常駐沙家浜的勁頭。

甚至有一天,周芸端湯上樓的時候,一下磕碰在了台階上,滾燙的湯燙到了周芸的手腕,頓時水腫得厲害,而且,她的頭都磕破了,但她一直都在跟薑瓷說著“冇事,冇事,媽不小心的。”

薑瓷知道周芸這是在贖罪,丈夫犯了多大的罪惡,她就要用多少力氣來贖,完全一副“俯首甘為孺子牛”的樣子。

她讓薑瓷的心裡越來越不好受,越來越煎熬。

畢竟犯罪的不是她,是陸鳴。

薑瓷雖然感覺周芸在道德綁架她,可她也並冇有拒絕,不是嗎?

而且,他們整日在家裡循規蹈矩,不經過薑瓷的允許,絕對不碰孩子,特彆小心翼翼,薑瓷就算心裡不舒服,也找不到發泄的藉口。

他們是陸禹東的父母,陸禹東即使想發火,也師出無名。

薑瓷整日在家,煩悶得要命,很想有個人來看看她。

好在這一日,卓瀟就來了,她給薑瓷帶了很多好吃好玩的,還要帶薑瓷去逛街。

薑瓷當然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