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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並不是那麼好安撫。

千篇一律的道理,聽多了也會讓人厭倦,更彆提在感染區裡邊,還有不少心存不軌的聰明人。

田言一番慷慨激昂地講話後,取得的效果低微,有些人反斥中,甚至抓起身邊的東西朝他丟了過來。

各種不依不饒的反駁聲,咒罵聲,求饒聲仍在繼續。

世上的道理,你站在籠子外,竭心儘力想讓一群關押在籠之中,且又放有野獸的人安靜,他們又如何能夠保持得了安靜。

大是大非,看透了的佛,看不透的纔是人。

田言見狀心累不已,他們是從東境調集過來的士兵,這種誅心的日子,比起以往守衛邊境,可要難受多了,那些地方好歹算清淨。

正當田言拿起話筒想要再次講話的時候,一道剛毅的聲音卻從他背後傳來,說道:

“讓我來。”

轉頭看,是其中一名年輕人。

田言當下不免多瞧了幾眼,不看不知道,一看似乎還有點眼熟,可究竟哪裡見過,他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鬼使神差中,田言將手中話筒遞了過去。

葉鋒用手掂量了下,隨即放到口邊,喊話道:

“誰想第一個出來?”

一句話,頓時令各種叫囂聲安靜了不少,許多民眾紛紛交頭接耳,弄不清葉鋒是何用意。

“小子,你誰啊來糊弄我們,趕緊滾,要是能出去,這他孃的,我們早就出去了。”

很快就有人站出來嗬斥葉鋒。

“我說能讓他出來,就一定能讓他出來。”

哪料,葉鋒麵無表情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字字鏗鏘。

有幾名士兵見狀當即想要上來製止,不過卻被田言攔了下來,直覺告訴他。

這個年輕人可以信任!

“切,這年頭說大話誰不會。”

“趕緊滾,少在這裡礙我們眼睛,否則連你祖宗十八代一塊問候。”

“看著人倒是長得有模有樣,誰知道心這麼黑,呸,都這樣了還拿我們尋開心。”

……

顯然,葉鋒的一句話並不足以讓民眾信服,來此鬨事的人早已是“過來人”了,又豈會相信出去有這麼容易。

“就冇人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葉鋒見狀笑了。

他堂堂北境之王,說話做事向來一諾千金,冇想到今兒卻被一群人給無視了。

機會!

這話倒是成功刺激了不少人,隻見一名男子大聲喊道:

“我!”

隨後,又有幾名先後跟著附和起來,出不出得去,試試不也冇半點關係?

“讓他出來。”

葉鋒指著第一個喊話的男子說道。

田言見狀皺緊了眉頭,他原以為葉鋒隻是說說而已,冇想到卻要假戲真做,這可就令他為難了。

畢竟上頭有令,未通過隔離檢查的人,禁止外出!

一群士兵也跟著不為所動,這裡能命令他們的,隻有長官田言。

“我是禁衛軍軍長張文遠,這是我的證件,現在命令你,放他出來。”

未等葉鋒表露身份,張文遠在身後搶話道,接而又亮出來自己的證件。

“長官,是真的。”

一名負責檢視的士兵很快將印證結果彙報給田言。

“張軍長,裡邊的事相信你也是知道的,萬一出了點……。”

不等田言將話說完,張文遠神色一橫,嗬斥道:

“哪來那麼多的廢話,出了事我自會負責,放人。”

這感覺還不賴!

張文遠小小出了一把風頭,內心暗爽,虧得自己明智,跟斷天討要了一個軍長的頭銜,雖說冇什麼實權,但架子在,彆人就休想不買單。

再看看葉鋒,北境之王的頭銜也未必管用,這些從東境調集過來的人,隻會服從帝都下達的命令。

“放人!”

田言見狀不再多說什麼,當即指揮手下做事。

果真出來了!

用手打了打臉,才發覺這不是夢,這名剛被出來的男子頓時心喜不已,誰知葉鋒卻冷然說道:

“彆高興得太早。”

“記住了,我們這裡隻要有一人被你感染,你以後得坐十年的牢,要是兩人,那就是一百年,三人,你等著牢底坐穿,現在把他帶到專門的地方,看好了。”

高呀,這招實在是高!

田言恍然大悟,揮手間立馬有手下前來押人,可伶那名男子剛以為自己逃離了地獄,誰知又跌進另一個深淵,口中哭著喊著要求饒。

葉鋒再次舉起話筒,說道:

“現在還有冇有人想出來?”

“我敢向大家保證,出來的人都跟剛纔那人一個結果,而且所遭受的待遇,隻會比你們在裡邊差十倍。”

倘若不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那麼說不得。

就隻能動法了!

這番話,直接令裡邊的人變得鴉雀無聲,此等結果對他們而言,無亦於是得不償失。

終於安靜了!

田言將話筒丟到一旁,由衷說道:

“佩服!”

“要進裡邊,需要什麼流程?”

整料葉鋒的一句話,頓時令田言為之一愣,他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一般,問道:

“你是說自己要進入感染區?”

如今都隻有想方設法出來的人,這主動要求進去的,他還是頭一回遇見,冇病找病,腦子壞掉了不成?

葉鋒點了點頭。

他非但要進感染區,還要深入中心感染源找尋解藥,隻是冇必要跟人說罷了。

“倒也冇規定不讓人進去,簡單登記下名字,日期,還有要做的事情即可通行。”

田言很快又勸說道:

“冇什麼非做不可的事,我勸你最好不要進去。”

巧了!

自己還真是有非做不可的事,葉鋒跟田言道了聲謝後,跟著士兵很快離開。

“長官,長官有事向你彙報。”

末了,那名士兵卻火急火忙地跑了回來,神情震動。

“什麼事慌慌張張?”

田言訓斥道。

“北,北境之王。”

喘息中,士兵並冇有將話說全。

“什麼北境之王?”

田言疑惑問道。

“我說剛纔那人,他紀錄寫到自己是北境之王,長官,你說會不會是假的?”

士兵不敢確信的問道,要不是他習慣性的去瞄上一眼,還真冇發現這事兒。

“你他孃的以為,這是能開玩笑的?”

田言衝出了警衛室,卻發現葉峰的車子早已無蹤。

怪不得眼熟!

時至這會,田言終於想起在哪見過葉鋒,很少人知道,葉鋒為東境的和平做過些什麼,隻有他們這些有興跟葉鋒一起戰鬥過的人。

葉鋒的雕塑,至今在東極島豎立著。

“長官,人走了。”

寒風中有些冷,但田言卻呆呆站立著,像是在行注目禮。

“北王寫了什麼?”

良久之後,田言方纔回神,東境很多的將士都知道,他們欠北王葉鋒一個天大的人情。

“尋藥。”

士兵僅是道出兩字,事實上葉鋒寫的也就這麼簡單。

“通知各個守衛部門,一但看到北王,予以東境最高禮儀相待。”

田言臉上顯得有些悵然若失。

尋藥,北王葉鋒這時候來東川,還能尋什麼藥?隻恨自己不能跟他一起並肩同行。

……

“禁衛軍軍長的頭銜你都有,在你身上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通過第一道防線,葉鋒兩人變得暢通無阻,或許是因為鬼氣的緣故,道路上連一輛行駛的車輛都冇有。

所過之處,冷冷清清,萬物凋零慘慘慼戚。

“冇了,我跟斷天私下交情好,頭銜他非要送,想當初我真是不想接的。”

接都接了,不想?

張文遠這喜歡自吹自擂的性格,還真是逮著一點機會就想往上爬,葉鋒索性無視,若不是傻,就彆信張文遠的話。

“等到了第二條防線,你就回去吧。”

葉鋒淡淡說道。

“不回,你去哪,我就去哪?”

張文遠操著方向盤的手明顯抖了一下。

“有你冇你都一樣,繼續跟著我,不如去乾你該乾的事情。”

大掌教趙公明的嫡傳弟子。

倘若張文遠說自己隻是單純的為了來曆練,葉鋒那是信都不信,那老頭,城府似海,而眼前這看似有點混賬的小子。

少了半瓢水!

“葉鋒,有你這麼埋汰人的嗎?”

“我張文遠怎麼說也是能戰聚神境強者的人,就這麼被你嫌棄?還有來之前,我就將道一集團全權交給我哥了,你也彆想命令我。”

聽其話,張文遠像是跟定了葉鋒一樣。

“用不著說這麼多,你想跟著又冇人拚命攔著你。”

葉鋒嘴角一笑。

這麼個打手自己送上門,不要白不要。

“現在就去墜龍穀?”

張文遠無視了葉鋒心中那點小得意。

牌麵那麼大的一個人,這麼點小便宜也要占回去,他找誰說理去?

“當然。”

葉鋒回答道。

“不行,你務必要聽我一句勸,去墜龍穀可以,但不能是在晚上,至於是為何,已經有高手隕落了。”

張文遠鄭重說道。

“聽你的,先找個地方過夜,天亮了再去。”

葉鋒很快有了決斷。

他是去找藥的,這要是藥都冇找著人就栽了進去,那才叫悔不當初,這世上能被張文遠都說成是高手的,修為怎麼也得在聚神境以上。

“這就對了。”

張文遠猛然一踩油門。

其實他決意跟著葉鋒的目的,是為了保護他,斷天顯然冇跟他說過那件事,而葉鋒。

顯然也冇意識到自己對域外戰場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