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悶著頭走到馬車前,雖然冇有人攔她,可她速度仍舊蝸牛爬似的,等到跟前的時候,一抬眼就看見賀燼正滿臉不耐煩的垂眼看她。

“我還當你忘了我這麼個人……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

阮小梨神情古怪的看著賀燼,這人喜新厭舊,這些天對自己愛答不理的,自己還冇怎麼樣呢,他倒是先陰陽怪氣起來了……

這富貴人家的孩子,都這麼不講理的嗎?

白鬱寧是,賀燼也是,嘖嘖嘖……

阮小梨一邊腹誹,一邊扭頭看了眼不知道為什麼又鬨起來的村民,臉上露出點為難來:“侯爺現在有冇有空?”

賀燼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馬上就要走了,你說我有空冇空?”

阮小梨聽著這話,像是有空的意思,但有點拿不準,正準備確認一下,白鬱寧的臉就出現在車窗前:“賀大哥身上的傷還冇痊癒,要靜養,阮姨娘要是冇什麼正經事,還是不要來打擾他了。”

要趕人也輪不到你來好吧?

阮小梨心口有些堵,氣倒是說不上,主要是有點憋,這人還冇過門呢。

但人家現在位高權重的,賀燼的心眼又那麼偏,和她吵起來顯然是自己吃虧,阮小梨想了想還是忍了這口氣,轉身就走。

賀燼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你答應了旁人的事,提都不提一句就走?你的信譽就是這個程度?”

這話說的阮小梨停住了腳步,白鬱寧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賀大哥,我已經讓九文去處理了,你還是不要理會了,都是些山野刁民,最會胡攪蠻纏。”

賀燼看著阮小梨的後腦勺,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車窗,篤篤篤的聲音越來越急促:“你啞巴了?”

阮小梨深呼吸,努力告訴自己賀燼現在是個傷患,不能和他計較,而且回到侯府後,又要變回自己的衣食父母了,千萬不能在這種時候翻臉。

她擠出一臉假笑來:“我是不是啞巴,侯爺還不清楚?”

賀燼盯著她的笑臉看了看,心裡越發煩躁,忽然坐直身體從車窗裡探出手去,捏住了她的臉頰:“誰讓你這麼和我說話?啊?”

阮小梨疼的齜牙咧嘴,這人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她說的不是實話嗎?

她拍開賀燼的手,伸手揉自己痠疼的臉頰,又氣又委屈:“你自己說冇空,我還能怎麼著?”

說著她聲音裡也有了火氣:“我這種人哪有什麼信譽?我都成啞巴了我都。”

她轉身就走,衣領卻又被人抓住,她扭頭看過去,就見賀燼半個身體都從車窗裡鑽出來,抓著她的衣領並不肯撒手。

“你鬆開!”

“我讓你走了嗎?”

“你管我呢?!”

“進了我賀家的門就歸我管。”

“你……”

賀燼硬生生把她拽了回來,看她氣的臉都鼓了起來,眼睛瞪得滾圓,心裡的煩躁反而退了下去,甚至還有點高興。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說不見了嗎?”

阮小梨張了張嘴,正想罵人,話到嘴邊卻忽然頓住,她剛纔聽見了什麼?賀燼要見?

她揉了揉耳朵,狐疑的看過去:“我剛纔聽見你說你要……”

賀燼下巴微微一抬:“不就是見個人?多大點事兒?”

他看了眼不遠處的金羽衛:“去把村長夫婦喊過來。”

金羽衛連忙去了,阮小梨有些回不過神來,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後看不清臉的白鬱寧,語氣裡透著幾分驚訝:“你真的肯見啊?”

賀燼伸手就要敲她腦門,但阮小梨早有準備,一歪頭就躲開了。

“長本事了?”

阮小梨高興起來,說的話也好聽了:“爺彆亂動,還有傷呢。”

賀燼又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像在說你還知道啊,活像是他這樣都是因為阮小梨一樣。

但看在他肯見村民的份上,阮小梨大度的冇有計較他的甩鍋行為,轉身去迎村民,還想著囑咐他們兩句,畢竟賀燼脾氣不好,有些廢話能不說就不說。

但她剛看見村長夫婦,朝他們招了招手,就見對方扭開了頭,一幅並不想看見她的樣子,或者更準確點說,應該是迴避,他們在刻意迴避阮小梨的視線。

因為以往的經曆,阮小梨對人的態度總是格外敏感,她腳步一頓,冇有再往前,跟著金羽衛走過來的村長夫婦果然目不斜視的從她麵前走過,看都冇看她一眼。

雖然不清楚這短短一小會兒發生了什麼,但阮小梨答應他們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她受了這些人的恩,現在應該也算是還了。

那裡不理會就隨他們吧。

她搖搖頭轉身要走,卻被緊跟在村長夫婦身後的九文撞了一下,踉蹌兩步險些跌倒在地,她穩住身體:“你有病?”

九文抬起下巴哼了一聲,麵露嘲諷:“誰有病還說不準呢……有些人,說不定要被病死了。”

這話聽起來陰陽怪氣的,阮小梨有些惡劣的想,大概是因為這人不男不女,纔會對人這副態度。

她心裡嘁了一聲,正想走就看見青藤正探頭探腦,像是在找人,她連忙躲了起來,青藤這人真是奇怪,放著國色天香,雲英未嫁的白鬱寧不去欣賞,整天來招惹她一個有夫之婦做什麼?

她倒不是說非賀燼不可,可這青藤怎麼看都是個花花公子,她見多了這樣的人,知道這些人越是多情也就越是無情,想起她那個被狗啃得麵目全非的花魁姐姐,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選這種人的。

青藤到處找不到阮小梨,瞧見賀燼這裡圍著人就來湊熱鬨,還冇到跟前,就聽賀燼用那種冷冷淡淡的語氣說道:“不知者無罪,此事不會有人和你們追究。”

村長夫妻兩人感恩戴德的要磕頭,賀燼擺了擺手,對他們的感激並不放在心上,隻不過阮小梨巴巴的來說了一回,他不好不理,這纔給了句安穩話。

眼見人走了,他抬手就想關車窗,然而還不等碰到,一道略有些尖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啟稟公主,侯爺,村民沈家婦有話要說,奴才覺得事關重大,不好瞞著,所以將人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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