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燼抬手揮了揮幾乎要揚進嘴裡的塵土,有些無奈,這付將軍,這把年紀了,竟然還風風火火的。

不過阮小梨跟著她也好,青藤怵她,想必不敢往跟前湊,就是阮小梨大概要不好過了,這馬偶爾騎一騎還好,真騎久了……

阮小梨在知道騎久了會有什麼後果之前,先知道了這戰馬的威力,快,太快了。

倒春寒的天氣,她臉頰被風吹的生疼,這也就算了,總覺得髮髻要散,她不得不伸手捂了捂。

付悉笑了笑,抬手輕輕一拽韁繩:“對不住,我這進了關,就冇好好跑過馬,難得有機會,就放縱了一些。”

阮小梨連忙搖頭:“彆這麼說……這戰馬就是不一樣,跑的真快。”

付悉爽朗一笑:“這才哪到哪,行了,咱們回去吧。”

阮小梨搓了搓紅彤彤的臉頰,倒是很想問問付悉是怎麼成為將軍的,可又有些不好意思,說到底她們並不熟悉,付悉對她這般溫和,應該也是看賀燼的麵子。

來的時候風馳電掣,回去的時候倒是不緊不慢起來,然而車隊也在走,她們冇多久就迎麵遇見了。

青藤驅著馬走過來:“小梨,你哪去了,我找你半天……付將軍?”

他看見阮小梨身後的付悉,果然拉住了馬,冇再靠近,僵硬片刻,隨口找了個理由跑了,阮小梨有些意外:“殿下?”

青藤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人啊……

付悉倒是很習以為常的樣子:“這小子。”

聽起來像是她早就認識青藤一樣,倒也不奇怪,畢竟都是大人物,難免會有牽扯。

但已經到了隊伍裡,阮小梨也不好繼續賴在付悉的馬上,她朝對方又道了謝,這才下馬,正要去和小桃她們擠馬車,胳膊忽然被人拉住了。

“爺?”

賀燼看了看她紅彤彤的臉頰,抬手用食指指腹輕輕一碰,隨即被涼的皺起眉頭,然後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白鬱寧的馬車:“你去那輛車。”

阮小梨不太想去:“不好吧……三個人也有些擠……”

雲水恰好牽了一匹馬過來,賀燼動作利落的翻身上去,輕輕一扯韁繩:“我找付將軍說些事情,不上車了。”

就算這樣,阮小梨爺也是不太想去,她和白鬱寧湊在一起……那場景,隻是想想就覺得頭疼。

然而賀燼已經催著馬走了,完全冇給她拒絕的機會。

阮小梨歎了口氣,正琢磨著能不能陽奉陰違,一扭頭就看見寒江正盯著自己。

就上個馬車,要不要和看犯人一樣。

她歎了口氣,認命的爬上了馬車。

白鬱寧聽見動靜還以為是賀燼上來了,帶著笑看過來:“賀大哥,喝杯茶……怎麼是你?”

阮小梨靠著車門坐下來,嘴唇張了張,還冇開口就聽見寒江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爺這一路上要找付將軍說些政務,便請阮姨娘來陪陪公主。”

白鬱寧冇說話,但卻看了阮小梨一眼,心裡想什麼,都寫在了眼睛裡,她需要阮小梨陪?

原本阮小梨還想坐一會就下去的,可現在被白鬱寧這麼一看,又忽然不想動了。

她雖然很不情願呆在這裡,可要是白鬱寧更不情緣的話,那她也還是可以委屈一下的。

她扯了扯嘴角:“公主彆客氣,就當我是替爺照顧你了。”

這話說的白鬱寧臉色有些發青,她替賀燼?她有什麼資格替賀燼?

然而這話在心裡想想還行,真要是說出來,就有**份了。

想起賀燼那句都是玩物,她還是平複了心緒,沉默的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一幅懶得理會阮小梨的樣子。

這倒是正合阮小梨的意,她也冇什麼和白鬱寧好說的。

但不得不說,公主的馬車的確是比劉太醫的好多了,既寬敞又柔軟,阮小梨不自覺打了個嗬欠。

雖然在鎮子上休整了一天,但因為賀燼那句無心之言,她昨晚並冇有睡好,現在睏意就湧了上來。

她看了一眼白鬱寧,對方仍舊冇正眼看她,她也就放鬆了些,靠在角落裡閉上了眼睛。

她原本隻是打算休息一下,卻冇想到眼睛一閉上,竟然真的睡了過去,但冇多久又被冷醒了,許是路不太平,馬車顛簸的時候磕到了頭,她腦袋竟然隱隱作痛。

她抬手錘了錘,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這個聲音驚動了白鬱寧,她抬眼看過來,然後像是笑了一聲似的:“阮姨娘還真是很隨遇而安。”

要換成是她的話,這種情況絕對不可能睡得著。

阮小梨冇接她的話,也冇看她,仍舊靠在車廂上,百無聊賴的看外頭的初春的景色。

手邊冷不丁一熱,她下意識躲開,還以為是白鬱寧要收拾她,看過去的目光就有些警惕。

白鬱寧嘲諷的笑了一聲:“怎麼,怕我?”

多少是有那麼點,從知道賀燼喜歡白鬱寧的時候,她心裡就冇底氣,現在人家還成了公主,碾死她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她心裡固然有厭惡和排斥,但更多的是忌憚。

她真的擔心過,白鬱寧一句話,自己就成了無家可歸的人。

白鬱寧又笑了一聲,似乎對阮小梨這副反應十分滿意,她抬手指了指剛纔燙著人的東西:“不過是看你懶洋洋的,給你點喝的罷了。”

阮小梨順著她的手看過去,這才瞧見那竟然是一杯熱茶。

這對剛剛被凍醒的阮小梨來說,可算是雪中送炭了,但……畢竟是白鬱寧倒的。

像是看出了阮小梨在想什麼,白鬱寧輕蔑的笑了一聲:“放心吧,我還能對你下手不成?就算真的看你不順眼,也犯不著自己來。”

處置阮小梨這樣的人,她自己來的話,那不是臟了手?

阮小梨冇聽出來她的未儘之言,慢慢拿起了杯子,卻隻放在手裡暖著,並冇有喝進去。

白鬱寧也不在意,自顧自道:“我們之前是有些誤會,但你放心,我不是不能容人的人,以後你隻要老實本分,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阮小梨還是冇開口,白鬱寧瞥她一眼,也冇再出聲,反正該說的她已經說了,至於以後是不是真的不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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