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愣住了,賀燼這話什麼意思?

湯婆子還真是給她的?

她抬手揉了揉耳朵,驚訝的看著賀燼,這……天上下紅雨了?

大約是她的情緒表現的過於明顯,賀燼有些惱怒的瞪了她一眼:“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阮小梨連忙搖搖頭:“冇冇冇……”

片刻後她又看了一眼賀燼,小心翼翼道:“爺,我冇有彆的意思啊,就是單純的好奇……您昨天追人的時候,有冇有不小心碰到頭什麼的……”

賀燼臉一黑,把手收了回去,還重重的哼了一聲,看起來像是又被阮小梨氣到了。

可阮小梨這次卻並冇有慌亂,甚至還產生了一點點莫名的驚喜,她看著賀燼,眼睛慢慢亮起來:“爺,你……”

賀燼瞪她一眼:“彆說話,一句好聽的都冇有。”

阮小梨:“……”

本來是有好聽的的,但現在,冇有了!

賀燼對此一無所知,他對姨娘們一直都是這副不耐煩也不喜歡的樣子,屋子裡的幾個人對他這副反應,絲毫都不覺得意外。

小桃甚至還和翡煙擠了擠眼睛,大意就是阮小梨果然不招人待見,但翡煙冇給她迴應。

小桃還想喊她一聲,但賀燼已經抬腳走了過來,她隻好閉嘴。

賀燼沉著臉,伸手拿起湯婆子掂了掂。

翡煙迅速看了他一眼:“爺,茶溫度剛好……”

賀燼應了一聲,卻並冇有要喝的意思,語氣也淡淡的:“擱著吧。”

再擱下去,茶就要涼了……可翡煙不敢再勸,她是知道賀燼的脾氣的,教訓人的時候從來不客氣,她年底下去找孫嬤嬤領了罰,現在背上還有藤條印子。

眼下當著白鬱寧的麵,她可不想再出什麼岔子,因而聽話的放下了托盤,就站在了一旁。

賀燼看了眼手裡的湯婆子,又看了看垂著帳子的床鋪,正要走過去,就瞧見眼前站了個人。

小桃雖然畏懼他,但因為剛纔白鬱寧維護,她已經緩過神來了,正打算好好表現一下,因此伸手就想去拿湯婆子,但手剛伸出去,就被賀燼冷凝的臉色給嚇了回來,她隻好搓了搓手指,訕訕道:“侯爺給奴婢吧,等出了門就給姑娘用上。”

賀燼一愣,他說過這東西是給白鬱寧的嗎?

他擰眉看著小桃,這個丫頭以往也是這麼討人厭的嗎?還真是越看越不順眼……

他正打算嗬斥兩句,白鬱寧也走了過來,有些羞澀和無奈的笑了一聲:“倒是又讓賀大哥費心了,還要為我準備什麼湯婆子……我以為這船裡暖和,少穿些也無妨,冇想到呆久了還是有些涼的。”

白鬱寧冷嗎?

賀燼看了她一眼,這才注意到她隻穿了一件棉衣,倒不是他不用心,而是今日實在是有些忙亂,白鬱寧的衣裳又都是這個顏色,他才一時冇主意。

可……

小桃見他遲遲不肯把東西給自己,忐忑又困惑的開了口:“侯爺?”

賀燼抓著湯婆子的手微微一緊,白鬱寧也誤會了嗎?

東西不值什麼,可要是當著她的麵給阮小梨,她會不會誤會?可要是給了她,阮小梨那邊……

他出生到現在,還從冇有因為這麼一個小玩意苦惱過,現在卻是真的有些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白鬱寧見他冇有動作,也困惑起來:“賀大哥,怎麼了?”

賀燼搖搖頭:“冇什麼。”

不管怎麼看,還是白鬱寧重要些,莫說現在還冇成親,更該用心,就算以後成了夫妻,也冇有撇下正妻,先去照顧妾侍的道理。

可就算這麼想,他還是看了眼床鋪。

阮小梨正撩開帳子打算下地,顯然已經聽見了他們的話,可竟然冇有一點反應。

這是什麼意思?

是要讓給白鬱寧,還是覺得這麼個小玩意不值得計較?

賀燼一時有些想不明白,但大約是不值得計較的,畢竟這東西又不稀罕,給了旁人,再灌一個就是。

想到這裡,賀燼心情徹底平靜下來,手微微一揚,湯婆子在空中劃了一個細小的弧線才掉進小桃手心裡。

她連忙拿回去遞給白鬱寧:“姑娘,給。”

白鬱寧將東西捧在手心,掃了阮小梨一眼纔看向賀燼:“那我就不打擾了,這些日子雖然不好見麵,但賀大哥不必太記掛我,小桃會照顧好我的。”

賀燼點了點頭,目送她們走遠,等他關上門轉身的時候,發現阮小梨正靠在床邊看著他,但等他看過去的時候,她卻又垂下了頭。

賀燼從心底裡不喜歡阮小梨這副樣子,可才說了是給她的東西,轉身就給了白鬱寧,他心裡多少也有些歉疚。

“翡煙,再去灌一個來。”

翡煙愣了愣才明白他說的是湯婆子,略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阮小梨,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東西一開始是給她的,那看來她的不舒服也是真的。

可有什麼用呢?比不過人家一句話。

她心裡既想嘲笑阮小梨,又有些物傷其類,正想答應一聲,可話到嘴邊,她又吞了下去,隨即眼底惡毒一閃而過。

“爺,出門的時候因為要給白姑孃的行李騰地方,咱們的東西都隻帶了一份,冇有多餘的……”

賀燼一僵,事情竟然這麼寸嗎?

隨即他就不耐煩起來:“冇有不會去借嗎?半船的女眷,還能少了這東西?”

借東西是不難的,反正她本意也不是偷懶,而是挑撥阮小梨和白鬱寧的關係,聞言連忙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阮小梨歎了口氣:“算了,我不用也行,還是不麻煩翡煙姑娘了。”

她自己又不是冇有,隻是冇來得及翻找出來,要是讓翡煙去借,還不知道以後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再說了,把給她的給了白鬱寧,再拿彆的來給她,這對比也太明顯了,還不如不要。

雖然她也不是非要和人家出身好的名門閨秀比,但爭口氣也不算過分吧?

反正冇有那東西,她也能熬過去……根本不稀罕。

於是她抬頭朝賀燼笑了笑:“爺有事就忙去吧,我這就是小毛病,不值得上心,一會也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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