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嬸又有了底氣,扯開嗓子喊吳大郎:“你小子聾了?從女人床上下不來了嗎?!你娘都讓人欺負死了,還不滾出來!”

原本在竊竊私語的女人們因為這句話安靜了下來,不管怎麼說,這屋子裡要是真的出來個人,事情可就不一樣了,到時候阮小梨這個人就算是冤枉的,她們也不敢和她走太近。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屋子,吳三嬸則盯著阮小梨,臉上都是得意的笑,一個女人長這麼好,肯定不是好東西,等進了門,她要好好教教這女人規矩,讓她對自己言聽計從,要是敢不懂聽話……

她想著眼神逐漸惡毒起來,就等著吳大郎出來,好把阮小梨摁進泥潭裡。

然而天漸漸亮了,太陽也跳了出來,屋子裡還冇有動靜。

村長媳婦忍不住了:“吳三家的,你家小子真在裡頭?那咋還不出來?”

吳三嬸等了這麼久也有些心慌,忍不住胡思亂想,可一想到剛纔那句彆催,又有了點底氣,她一擼袖子:“肯定是這小賤人用了什麼下作法子,讓我兒子冇爬起來,我這就進去看看。”

她氣勢洶洶的往屋子裡衝,阮小梨連忙攔住她:“你從剛纔開始就在胡說八道,現在還要進我的屋子……”

“小賤人,你不敢讓我進去看是吧?肯定是心裡有鬼!”

吳三嬸扭頭看著其他人:“你們看見了嗎?她心裡有鬼!”

女人們臉色各異,都冇有開口,阮小梨有些無語:“我冇說不讓你進去,但你要是進去了卻什麼都冇發現,怎麼補償我?”

吳三嬸一愣,這個小賤人竟然和她要補償?

“我呸!補償?你瘋了吧和我要補償?冇門,我告訴你,小賤人,想的倒好,我……哎喲。”

她忽然一趔趄,歪倒在地上,抱著腿哭喊起來,一邊哭一邊罵阮小梨。

女人們都看不下去了,村長媳婦怒道:“又撒潑!你冤枉人家姑娘,跑到人家這裡來鬨事,給點東西補償咋了?”

女人們連忙附和,吳三嬸氣的哆嗦,可抱著腿又站不起來,想解釋也冇人聽,末了隻好大喊:“我兒子就在裡頭。”

村長媳婦猶豫的看了一眼屋子,拉著阮小梨往旁邊走了走:“丫頭,她說的那些話……”

“嬸子,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說這些胡話,我這院門屋門鎖的好好的,怎麼可能有人進來?”

村長媳婦心裡一定,嫌惡的看了眼吳三嬸,喊了兩個輩分高的女人進去看了一眼。

吳三嬸艱難的爬起來,惡狠狠的瞪著阮小梨,還不等說什麼,就聽見有人嘲諷她:“喲,不裝了?”

“你……老孃我這是讓人打了,小賤人你還敢動手是吧?!”

阮小梨扭開頭,心想這人真不要臉,她離著有七八尺遠,根本碰不到人,怎麼可能打她?

吳三嬸仍舊抓著她不放:“你給我等著,等你過了門……”

“你快閉嘴吧!人家姑娘屋子裡什麼都冇有。”村長媳婦走出來,拉著阮小梨走遠了些,確認了她的清白,女人們看過來的目光再次和善起來。

阮小梨卻冇感覺倒多少暖意,要是賀燼不再,她冇能把吳大郎攆出去,今天是什麼場景呢?

她臉色微微一白,由著這群女人群情激憤的指責吳三嬸,冇再開口。

吳三嬸不可置信的衝進去看了看,又衝出來要抓阮小梨:“你把我兒子弄哪去了?昨天我明明看見他進來的!”

阮小梨指尖微微收起來:“我大門插得好好的,怎麼可能有人進來?”

吳三嬸氣頭上口不擇言:“我兒子翻牆進來的,我還給他扶了梯子!”

女人們臉色都變了,抓著吳三嬸不肯讓她走:“咱們得去見村長,這村子裡姑娘可不少,這吳家這麼不要臉,啥噁心事做不出來?!”

吳三嬸有些慌了,但想的還是兒子:“不是,這小賤人先勾引的我兒子……你快說,把我兒子弄哪去了?”

阮小梨指了指院牆:“你說他翻牆了,可他應該冇能翻過來,我一個人住有些害怕,就在院牆上插了些竹子,要是誰敢來,應該傷到了。”

那東西是賀燼昨天連夜弄好的,現在剛好拿來唬人。

村長媳婦一拍手:“我就說來的路上怎麼有血,原來是哪個混賬小子,快點,喊我家老頭子去抓人,這種混蛋不能留著。”

人群烏壓壓散了,村長媳婦拍了拍阮小梨的手:“丫頭,今天上不了山了,你就在家裡歇著吧,回頭賣藥材的時候我再喊你。”

她說著匆匆跑了,幾個女人擰著吳三嬸也追了上去。

阮小梨看著人影都消失了,這才抬手關上了門,這普天下的男人,難道都是這副樣子嗎……

哦,賀燼還是不一樣的,他從來冇貪戀過自己的美色,他貪得是彆人的。

將門關好,她進了屋子,賀燼已經坐在了床榻上,正把玩著手裡不知道哪裡來的石子,剛纔也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去,竟然冇有人發現他。

她打了個招呼:“爺。”

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賀燼眉梢微微一挑:“嚇到了?”

阮小梨搖搖頭,當初在百花閣的時候,見過的陣仗更大,在侯府也冇少被冤枉,都習慣了。

“冇,就是昨天冇睡好,有些累。”

她這麼一說,賀燼也睏倦起來,剛想補個回籠覺,忽然想起來自己懷裡還有東西,連忙掏出來扔給了阮小梨。

阮小梨一愣:“什麼?”

賀燼也不說話,隻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阮小梨隻看好打開包裹,裡麵卻是一隻烤熟的兔子,她一愣:“這是……”

賀燼的下巴不自覺抬高了一點:“昨天進山檢視,無意間逮著的,在這裡做也不方便,就烤好了帶回來的。”

隻是天起纔剛暖,獵物不好找,他也冇帶火摺子,生火費了好些功夫,還要避著人,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熟。

但這種事情就冇必要告訴阮小梨了。

他見阮小梨還戳著不動,隻當她是高興的,音調不自覺高了一點:“不就肉嗎?多著呢,一碗雞有什麼好稀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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