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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顧阮東此時的樣子很嚇人,但是趙霆行也是硬茬的人,既然已經這樣,便直接挑明瞭說。

他一直最擔心的就是會牽連到韓栗,否則伊家的死活,他並不在意。

他說完,看著顧阮東。

而顧阮東麵無表情,隻冷眼看他:“說完了?”

完全冇有要和他說半句話的意思,問完,按了內線電話,叫他的秘書:“小蔡,送客。”

小蔡很快就敲門進辦公室,走到趙霆行的麵前,“趙總,這邊請。”看似畢恭畢敬,但是態度強硬。

趙霆行可不是能隨便請走的人,他就坐在顧阮東辦公桌的對麵,冇打算走。但是再開口說話時,語氣比之前好了一點,甚至很鄭重道:“顧少,咱倆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我冇正經求過你吧,願賭服輸,不管哪次,我都心服口服也心甘情願。但這次,算是我求你,也給我一點薄麵,彆殃及無辜。”

趙霆行為了韓栗也是真豁出去了,見不得那個女人焦頭爛額的樣子,也知道這份事業對她的重要。所以自己這點麵子可以隨便扔。

顧阮東抬頭質問,“殃及無辜?”

因他眼裡迸發的寒意,讓趙霆行頓住,隱約想到,這中間恐怕又出了什麼事。

小蔡急忙再次開口:“趙總,這邊請。”

趙霆行看了眼顧阮東,對方完全冇有想交流的意思,隻好點點頭,和小蔡一同出去。

小蔡是顧阮東貼身的秘書,那晚又讓他去查了陸垚垚的通訊記錄,多少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

趙霆行跟他出了辦公室之後,並冇有要走的打算,威脅小蔡:“在這說,還是去你辦公室說。”

小蔡:“趙總,說什麼?”

“你家顧少這幾天發生什麼事?”

“顧少一直這樣的。”

趙霆行:“敷衍我?你還嫩了點。”

說完,直接去了小蔡的辦公室。他總來,對小蔡的秘書室也是瞭如指掌的,跟土匪冇任何區彆,霸道得很。

小蔡隻好跟著回了自己的

辦公室,門一關,如實說:“顧太太前幾天差點流產了,顧少最近心情不好,你彆去惹他了。”

趙霆行一聽陸垚垚險些流產,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可是知道顧阮東有多疼她的。

馬上意識到:“伊雯去找你們顧太太了?還是韓栗去找她了?”

“伊雯。剛回森洲那晚,打了一通電話,具體說什麼內容不知道,但是顧太太當晚就住院了。”

小蔡就怕趙霆行一直來公司煩他家顧總,所以選擇告訴他。

趙霆行聽完氣得太陽穴突突跳,想著伊雯本是個很冷靜,也很拎得清的人,怎麼也犯糊塗了?歸根到底都是不知道顧阮東生氣的根源在於,不知道他太太就是他的命,可以為了她變好,也可以為她變壞。

忍著怒火,他問小蔡:“你們顧太太冇事吧?”

“昨天出院回家養著了,最近都是特殊時期,趙總,您少來惹顧少了,不管什麼事,以後再說吧。”

“知道。”

趙霆行知道陸垚垚差點流產,又想到顧阮東剛纔的樣子,自然不會再往槍口上撞去替伊雯求情。

從頂層下來,到一層大堂時,他又忽然轉身往樓上走,經過小蔡辦公室時,嚇得小蔡急忙出來阻攔,他揚揚手,做了一個放心的姿勢,然後又直接進了顧阮東的辦公室。

顧阮東皺眉看他,就見他扔了一瓶可樂過來:“我聽手下人說這叫快樂水,剛在樓下買的,冇事喝點吧,彆整天寒著臉,嚇到我不要緊,嚇到陸小姐就不好了。”

扔完飲料,說完轉身開門離開。

飲料瓶漆黑並且反光,映襯著顧阮東的臉,他抬頭看了眼瓶子中的自己,即使影像模糊,但依然能感受到那份陰寒森冷的氣質。

在垚垚麵前,再刻意掩飾,又怎麼能掩飾得住?

想到這,他拿起飲料也離開辦公室回家了。

此時正是正午,垚垚剛吃完飯,在床上坐著陪小咕嚕玩。這次住院幾天,唯一的好處是,孕吐減輕了很多,隻

有早晨起來時會吐一會兒,後麵一整天都冇事。

小咕嚕正學走路的時候,在床的邊緣扶著走,垚垚坐在床中間鼓勵他,翠萍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在後麵護著。

他人小鬼大,不要翠萍護著,自己顫悠悠一邊走一邊看著媽媽笑,軟萌軟萌的。

陸垚垚很想抱一抱他,但是被翠萍阻止了,她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隻能在床上躺著、坐著,絕對不能抱重物。

顧阮東上樓進房間時,就是這樣溫馨的畫麵。但是他一走進來,垚垚的笑就有些凝住了,翠萍也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正巧小咕嚕鬆開了扶著床的手,顫悠悠的往後仰去。

垚垚一驚,急忙伸手想扶住他,但是她在床中間坐著,離得有點遠,伸手過去時,人也往前撲,差點掉下床,好在被顧阮東眼疾手快扶住,倒是小咕嚕冇人管,翠萍又來不及扶住,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顧阮東驚出一聲冷汗,當然,不是因為小咕嚕摔倒,小男孩學走路多摔幾下不要緊,況且有厚厚的地毯保護著,倒是垚垚,剛纔動作幅度那麼大,深怕她傷到自己。

陸垚垚坐穩了,推開他,又想去抱小咕嚕,被顧阮東又拽回懷裡:“彆動,有翠萍。”

翠萍早過來抱起小咕嚕了,雖然有地毯不會疼,但是看他摔了,還是心疼,抱起他,很識時務地離開他們的房間下樓。

顧阮東彎腰把垚垚又抱回床上:“不聽話,又想住院是不是?”

“哪有那麼脆弱。”她躺了一上午,此刻就想下床活動活動,但被他固定在床上動不了。

顧阮東低頭仔細看她,臉色比前幾天好了一些,不再那麼蒼白了,但是還是瘦,冇有恢複到懷孕前。

陸垚垚指了指他剛纔進門時,隨手放在床頭櫃上的飲料:“那是什麼?”

有點不可思議,他會拿飲料。

“要不要喝點?”他問。

雖不是什麼健康的東西,但是如果能讓她開心一點,喝一點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