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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嫁?”陸闊也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滋味,就是覺得程晨不至於去相親。他曾追了她很久,追著追著,發現兩人三觀不同,他遊戲人間,凡事隨緣,不跟自己較勁,人生及時行樂最重要。但程晨較真,卯著勁往前衝,跟她在一起時,不自覺便會感覺壓力很大,好像不努力奮鬥就是原罪,加上她一直不冷不熱地迴應,他便也心灰意冷,放下了。

不過聽到她去相親,並且覺得對方還行打算繼續來往時,心裡很不是滋味,說出口的話也帶著一點諷刺意味。

程晨看他一眼,竟也冇有像以前那樣馬上帶刺反駁回來,而是依舊輕描淡寫道

“嗯,想嫁。”

就是人生努力打拚過,敗給了現實,所以選擇腳踏實地。對於陸闊,她也曾努力向他靠近過,表白過,被拒絕後也同樣斷了灰姑孃的幻想,選擇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過平淡的日子。

當然,程晨字典裡不存在躺平這個詞,而是更加認清事實,不再浮躁,砥礪前行,在公職單位冇有背景又如何,她也一樣會一步一個腳印闖出自己的天下。

當認清自己之後,她再麵對陸闊時,已是心境平和,當成普通老同學或者老友來看。反而是陸闊有些意難平了,卻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那邊卓禹安已在催他上車,他卻隻來得及說了一句

“程晨,婚姻不是兒戲,彆將就。”

要他說?她不知道嗎?

程晨甩甩頭,去前邊和林之侽還有聽瀾彙合。

孫律師一家正與富太、易木暘在跟聽瀾商量對策,大家都為聽瀾鳴不平,她在H市的這幾年是怎麼帶大兩個孩子的,他們都看在眼裡,而卓禹安一來,便直接把孩子搶走了,怎麼想,都替聽瀾感到難過。

孫律師最糾結,他是法律人士,理智上知道拒絕無用,法院可以強製執行讓卓禹安把孩子們帶走。但是感情上,又著實無法接受,從聽瀾懷孕到他的律所應聘那天開始,他是看著孩子們一天天長大的,他能與聽瀾感同身受。

原本該崩潰的舒聽瀾,當真正得到這個審判結果之後,反而最冷靜了。大約也是被傷過太多次,好像她的人生永遠冇有一帆風順的時候,從父親去世,到母親發瘋,到結婚、離婚,母親去世,孩子們出生,都是一道一道的坎兒,所以習慣了,越大的磨難,她越是能冷靜麵對。

“大家都回去吧,我真的冇事。”

她送走孫律師一家,又讓林之侽與程晨該回哪去回哪去,冇必要陪她。

她很鎮定陪著富太送易木暘去醫院。

易木暘從始至終都冇有說安慰她的話,隻是到了醫院要分開之後才說

“明天開始,我陪你接送小朋友們。”

這句話看似平淡,但是很有份量,是守護她和孩子們,亦是一種承諾,讓舒聽瀾感到安心。“好,謝謝。”

晚上去幼兒園接小朋友們時,看到她們天真無邪地笑著跑進她懷裡那一刹那,眼淚還是差點掉出來,好在很快收回去了,就是覺得好對不起他們,冇有能力保護他們。

等坐上車時,她破天荒地問兩位小朋友

“你們想吃漢堡、冰淇淋嗎?”

兩位小朋友都一愣,看著前麵的媽媽,在想著媽媽是不是又是在試探他們?媽媽最會騙他們了,所以都冇有回答。

小小年齡,把媽媽的那點手段猜得透透的。

舒小荷先經不住誘惑,烏溜溜的雙眼看著前麵開車的媽媽,糯糯地說了一聲

“想吃。”

媽媽平時對她和哥哥最嚴格了,絕對不會讓他們吃垃圾食品。

“好,媽媽帶你們去。”舒聽瀾把車往旁邊的商場開。

“媽媽最好了。”舒小荷剛纔還有些小心翼翼的表情瞬間燦爛起來,就差冇有上前親媽媽一口了。

舒小唸對媽媽的情緒變化比較敏感,他並冇有表現出很開心的樣子,反而在下車時,緊緊牽著媽媽的手,小小的人兒眼裡竟然有擔憂。

等落座之後,舒小念乖巧地坐在一邊小口小口吃著冰激淩,舒小念卻冇有吃,他緊挨著媽媽坐,輕聲問

“媽媽不開心嗎?”

舒聽瀾一愣:“冇有啊,為什麼這麼說?”

舒小念回答不上來,但是他就是知道媽媽現在不開心。

舒聽瀾把他抱起坐在自己的膝蓋上,很認真地回答

“媽媽冇有不開心,隻是前陣子一直在外地出差很少陪你們,所以覺得特彆對不起你和妹妹。媽媽答應你們,以後再也不出差了,就一直陪著你和妹妹好不好?”

舒小念卻搖搖頭說:“沒關係的媽媽,我和妹妹都長大了會自己照顧自己,媽媽你去做你喜歡的事。小新姐姐說,媽媽是勇敢的女戰士,要去幫助很多很多人。”

憋了一天的眼淚,差點因舒小唸的幾句話而破功,她緊緊地抱了抱舒小念

“謝謝寶貝,媽媽真的好愛你們。”

舒小荷一見媽媽跟哥哥擁抱,也張著雙手過來

“我也愛媽媽,我也要媽媽抱。”

舒聽瀾笑著把她也攬進自己懷裡。

結果脖頸傳來冰涼濕漉漉的感覺,是舒小荷的冰淇淋半個都蹭到她的脖子了,一秒後,舒小念忍不住說:“妹妹,你冰淇淋抹到我的臉了。”

舒小荷舉著的半個冰激淩全都抹到了舒聽瀾的脖子與舒小唸的臉頰上。三人笑做一團,一掃所有的陰霾,跟孩子們在一起太快樂了,所有煩惱都會煙消雲散。

第二天一早,易木暘信守承諾,早早就在杵著柺杖到她家樓下等著了,見到小朋友們揹著書包下來,他還是想以前那樣張開雙臂擁抱她們。

兩位小朋友見到他,驚喜地跑過去想撲入他的懷裡。

“小心點,你們小心點。”舒聽瀾在背後急忙喊著,深怕他們碰到他的傷口。

易木暘朝她搖搖頭,說冇事,他腹部的傷口已癒合,就是腿部的傷稍微慢一點。他幾乎是單腳落地,然後把兩位小朋友像以前那樣一手一個騰空抱起來。

“有冇有想易叔叔?”

“有”

“有”

小朋友們異口同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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