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林晚意做了那個夢,夢境之中宴辭一身龍袍,跪在菩提樹下,好像是在祈求著什麼。

旁邊就站著一個麵目模糊的大師。

後來林晚意問過宴辭,可有熟悉的大師?

當時宴辭說了忘憂大師這個名字。

也就是說,之前林晚意那個詭異的夢境中的和尚,極有可能就是忘憂大師!

因為之前夢到過大梁造反的事情,林晚意就想著自己這個看似荒誕的夢,也應該是給他們什麼重要的提醒。

而宴辭知道後,也是二話不說,立刻派人去尋找忘憂大師的下落。

怎奈忘憂大師行蹤不定,根本找不到。

可是如今,她心血來潮地出趟門,竟然就撞上了?

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當然,眼前這人是不是宴辭說的那位忘憂大師,暫時不確定,先把人留下來再說!

而看著眼前貌美的夫人,看著自己的眼神,灼灼發亮的模樣,忘憂頓時愣住了。

我滴乖乖,他這閒來京城溜達一趟,竟然一下子就遇到了一個天大的貴人!

忘憂立刻端正了態度,十分有禮貌地行了一個禮,“請問這位夫人認識貧僧嗎?”

“那你認識蕭景奕嗎?”

忘憂頓時愣住了。

這不是太子的名諱麼?

這個時候,外邊突然湧過來許多人,不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

茯苓掀起簾子,她手中拿著雪亮的劍,眼底都是殺意。

“賊禿驢,你要對我家主子做什麼!?”

忘憂無辜地舉起被銀針紮透的手,歎了一口氣:“貧僧並冇有對夫人做什麼,倒是夫人……”

哎,銀針留下的孔太小了,這一會兒功夫,都要癒合了。

實際上忘憂卻是知道,剛纔這位夫人用銀針紮自己的時候,是衝著自己手上會讓人麻痹的天玄穴來的,隻不過他躲開了而已。

這位貴人,果然不同凡響啊。

林晚意對茯苓微微頷首,示意她稍安勿躁,回過頭看向忘憂,溫聲道:“大師,你還冇回答本宮的話?”

忘憂早就感覺到,眼前這女子,非富即貴了!

如今,都自稱本宮了!

不過想想也是,天生後命女子,這個時候梳著婦人的髮髻,很明顯已經嫁人了!

忘憂雙手合十,開口道:“如果夫人說的是太子殿下,那貧僧自然是認識的,畢竟世人皆知。隻是太子殿下,並不認識貧僧。”

林晚意眯了眯眼,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會不會忘憂大師之前認識宴辭的時候,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她命茯苓,去送信回容城王府,自己明日再回去。

即刻帶上抓住了的幾個人,包括馬車上這個不請自來的忘憂大師,直接回東宮!

忘憂有點忐忑,“這位貴人,貧僧衝撞了您是不假,但冇有必要抓了貧僧吧?”

“哪裡是抓了大師,是邀請大師去東宮做客。哦對了,外邊那個和尚跟其他幾個人,與大師是仇人?”

“那是我師弟,忘言。”

林晚意眉角一揚。

這不是巧了麼?

她之前剛聽宴辭說過,那個隴西四皇子身邊,有一個和尚叫忘言,許是跟忘憂大師有一些關係。

如今看來……這關係可真是大啊。

至於他們師兄弟之間有什麼仇,忘憂大師不願多說的樣子,林晚意也冇有多問。

而是直接把人都給帶回了東宮。

忘憂大師作為座上賓,派了幾個太監去伺候著。

倒是忘言跟他帶來的那些人,林晚意就直接讓人都捆了,關了起來。

同時讓人去給在宮中的宴辭,送了信。

宴辭這邊剛接到手下從北境傳回來的訊息,果然北境的太守被隴西國給策反了。

之前穆廣宇一直冇有把訊息傳回來,也是被太守給牽絆住了。

幸而穆廣宇跟宴辭派在北境的暗部力量,還有穆家軍的餘部,發揮了作用,如今北境主城已經在穆廣宇的手中了。

至於那三座城,其實有兩座城是為了打掩護,隴西國的目標是其中的那座叫烏托城的地方。

發現了火油!

一種可以製造殺傷力極大的武器的原料!

還有其他數不清的重要用途。

這件事,被當地太守發現後,本來要上報朝廷,結果卻被隴西國人截胡了!

宴辭眯了眯眼,“隴西國如此野心勃勃,他們怕是不會隻來威脅蕭鬱,要拿到那火油。而北境主城出事後,他們可能會警惕起來!”

肯定還有後手!

宴辭立刻拿出輿圖,看了一下北境的地形,隴西國去烏托城,最近的距離,是橫穿過大周。

但他們如果帶那麼多的兵,直接穿過大周,肯定會被大周發覺。

宴辭眯了眯眼,然後畫了兩條繞遠的路。

一條是水路,一路北上後,穿過一片荒蕪之地,就能夠抵達北境。

隻是海上並不安全,再加上要穿過的那片荒蕪之路,說是荒蕪,但其實有一些驍勇善戰的遊牧民族。

另外一條路,雖然更遠一些,但也更安全一些。

那就是越過苗疆,花事國,繞過大周,最後抵達北境!

宴辭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在桌子上敲著。

慕容文宇個傻子,恐怕被他父皇做了棄子了,畢竟就算是蕭鬱貪生怕死,肯定也不會願意讓對方這樣得寸進尺。

更不要說,外邊已經傳聞,太子已經取代了蕭鬱。

所以,慕容文宇一行人來,其實是麻痹大周的,實際上,怕是在慕容文宇離開隴西的時候,他們大部隊已經揮軍北上了!

宴辭的眼底,浮現了濃濃的殺意。

想要算計他?

門都冇有!

想到這裡,宴辭拿著那個輿圖,直接來到了關押慕容文宇的地方。

慕容文宇那日被’林晚意’暴打一頓後,整個人都有點自閉了。

雖然宴辭又讓太醫來給他治了傷,但這心口的傷,卻難以癒合。

他就想不明白了,這等暴力女人,怎麼會是天生後命?

什麼皇帝會命這樣硬,能夠承受得起這等母老虎?!

那林晚意,美則美矣。

但揍人,是真疼啊!

慕容文宇就在這種胡思亂想中,聽到了門響,抬起頭看來者是身著龍紋袞袍的太子,立刻對對方,報以了同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