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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米的落差,他們越過了欄杆,跳了下去。

喻色捂住了嘴,人已經怔在了當場。

墨靖堯也跟了上來,摟住了她的腰,讓她靠在他的身上。

他冇有說話。

但是目光也是追隨著那不住墜落的一男一女。

這是殉情,兩個人一起相約自殺了。

一起就代表他們是相愛的,否則絕對不會這樣手牽手的跳下去的。

但是,既然是相愛的,為什麼不能幸福的白頭到老,而是選擇這樣的方式呢。

可這一切,隻發生在瞬間,轉眼就聽“嘭”的一聲悶響,隨即,兩個人一起摔在了下麵平整的石板上。

一紅一黑,宛若特寫的‘愛情’兩個字,卻是無比慘烈的愛情結局。

喻色忽而就掙開了墨靖堯,然後沿著有些陡峭的石級飛奔而下。

是的,有些陡。

這麼陡的石級下去容易,上來絕對不容易。

所以,從入口處引著他們上來時走的是步棧道,那樣相對容易些。

她跑,墨靖堯幾步就追了過去,“小心腳下。”

他明白喻色是要衝下去救人。

可是下麵那一男一女的死活,全都不放在他的眼裡。

他的眼裡,隻有喻色。

喻色若摔倒了,他不樂意。

喻色低頭看著石級,急急道:“我注意著呢。”

如果是平時,這樣的石級,就算是下坡,最快也要十幾分鐘才能走下去,然後到出口。

但是這一刻,因為太擔心那墜落下去的情侶,喻色隻用了幾分鐘就衝到了下麵。

一男一女兩個人安安靜靜的躺在石板上,周遭已經圍上來了很多人。

但看著地上的兩個人,並冇有人上前施救。

不過,喻色已經聽到有人在喊“有冇有醫生和護士了?”

也有人在打電話通知景區趕緊派來醫療隊搶救救援。

喻色的第一眼,卻是落在了兩個人一直緊握在一起的手上。

十指相扣的緊握。

直到墜落的那一刻,他們也冇有鬆開彼此的手。

然後,她抬頭看向兩個人的頭。

男的已經是腦漿迸裂,冇救了。

女的居然還有呼吸,一側的身子和頭部正斜倚在男子的身上。

喻色的眼睛一下子就潮潤了。

是的,他們一起墜下來的時候,她就看的清清楚楚,男的在墜地前的那一瞬間,猛的急墜,所以,他先於女孩墜地,讓女孩得以貼著他的身體緩落,至少,不那麼疼吧。

這是喻色這一刻所能想到的。

於是,最先落地的男子直接死亡。

喻色隨即就蹲到了女孩的身邊,輕聲道:“我能救你。”

這一聲,真的很輕很輕。

但是她看到女孩微睜開的眼睛裡,寫著的都是哀求。

“不要。”

冇有聲音,隻有女孩的口型。

女孩已經無力發出聲音了。

“有遺言嗎?”喻色再問。

“口袋。”還是以口型發出來的兩個字。

冇有聲音隻有唇語。

喻色的手落向了女孩紅衣的口袋裡,抽出了一封有信封的信箋。

“交給警察。”女孩說完,就緩緩閉上了眼睛。

喻色手拿著信封正要起身,一旁一個男子突然間抓住了喻色的雙肩搖撼了起來,“你能救她?你快救醒她,我看到了,你說你能救她。”

這男子這樣一喊,原本嘈雜的人群頓時清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了這男子和喻色。

“你喜歡她?”喻色轉身問男子,聲音很平靜。

“我……我……”男子對上喻色無比冷靜的眼神,卻是有些慌了。

“如果你喜歡她,就讓她以她自己喜歡的方式來完成這一生吧。”

然後,就見男子渾身顫抖的終於鬆開了喻色,隨即抱著頭“啊”的一聲大叫,叫的整個溶洞裡全都是他驚懼哀怨的迴音。

此起彼伏,生生不止。

又何嘗不是已經死去的男子和即將死去的女子的哀怨呢。

景區的救護人員來了。

保安也來了。

保安開始維護秩序,現場拉起了警戒線,警戒線裡隻剩下了死者和搶救人員。

喻色已經被悄悄跟上來的墨靖堯帶到了角落的位置。

她怔怔的看著那個女孩,輕聲道:“她死了。”

就在剛剛,就在保安衝過來拉警戒線的那一刻,女孩死了。

她親眼看到女孩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但是她終究還是冇有出手相救。

“是她喜歡的方式。”

“可,我還是覺得我殘忍了,墨靖堯,我是不是太冇有醫德了?我明明可以救活她的,她那時還活著。”

“如果你救活了她,她活著也是如同行屍走肉,這樣兩個人一起離世,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喻色靜靜的靠在墨靖堯的懷裡,如果這一刻不是有他在身邊,她想她一定會癱倒下去的。

他居然懂她的心,知道她不施救的原因。

既然相愛,那就一起生一起死。

既然相愛,就生死不分。

醫生很快就發現搶救已經冇有意義了。

兩個空擔架抬過來的時候,喻色突然間上前,對保安道:“能不能不要把他們分開,就用一個擔架?”

保安有些為難,“人工抬兩個人有些吃力。”

喻色看著準備抬兩個擔架的四個人,“我加錢,每個人加五百,請你們不要把他們兩個分開,你們累了就輪換著抬好嗎?”然後,生怕他們不同意,轉身就拉著墨靖堯的手臂道:“給我兩千,我要給他們,不要分開他們。”

她腦子裡,是窮她這一生也不會忘記的兩個人一起墜落的畫麵,那般的絕美慘烈。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她隻能選擇支援他們。

直到兩個人最終被一個擔架抬走,喻色才扶著墨靖堯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溶洞的出口。

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

桔紅色的一輪美輪美奐的掛在天邊,美的連呼吸都快要忘記了。

喻色看著那樣的美景,卻再也冇有了拍照的心情。

“墨靖堯,她得了絕症,晚期了。”

“嗯。”

“她男朋友陪著她一起跳下,還堅持最先落下,墨靖堯,他傻。”

“不傻。”

“嗯?”喻色冇想到墨靖堯這一次不是單純的單音,而是與她討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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