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煙走出房門,直接瀟灑的脫掉外袍,將帶血的外袍扔到竹瀾院的草叢裡。

“垃圾分類要做好,臟東西都得歸置到一起。”

說罷,她看向沈予,“把你衣服脫了。”

沈予嚥了咽口水,膽顫心驚,“王妃,不太好吧……王爺還看著……”

“你怎麼磨磨唧唧的,”南晚煙忍著胳膊上的痛,直接上手去扒沈予的衣服,“你現在是我的人,得聽我的話,外袍給我!”

她要沈予的外套,隻是怕兩個小丫頭看見她胳膊上的傷口,她總不能一身血淋淋回去,兩個小丫頭會擔心的。

沈予連忙退後,自覺地脫掉外衣遞給南晚煙,“給您,希望王妃不要嫌棄。”

南晚煙接過連看都不看,直接披在自己身上,遮住手臂上的傷口,和沈予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這一幕,在房裡的顧墨寒看得清清楚楚,俊臉一下陰沉。

他大概能猜到南晚煙這麼做目的,無非是為了那兩個小丫頭。

可卻彷彿有根刺紮在他的心底,在笙南居的一幕幕陡然躍於他的眼前。

南晚煙明明那麼嫌棄他的衣服,連碰都不願意碰,可現在同樣是沈予的衣服,她卻二話不說就穿在身上。

他到底有什麼不好?

讓南晚煙這麼心生厭惡?!

李太醫麵色為難的看著顧墨寒青一陣白一陣的臉,最終什麼都冇說,默默的退回原地。

算了,這王府裡的家事,他還是不要摻和了。

況且江太醫早就跟他說過南晚煙的醫術高超,想必王妃也不需要他來醫治……

**柔在顧墨寒的身後咬牙,猩紅的眼底血絲滿布。

她簡直恨得要死!

南晚煙那個賤人明明會醫術!顧墨寒現在居然丟下奄奄一息的她,讓李太醫為南晚煙看診?!

南晚煙不就是被擦了一條小口子,她現在可是要死要活血流成河,都不見顧墨寒這麼著急!

最可恨的是,南晚煙憑什麼這麼傲慢,憑什麼拒絕顧墨寒的好意?!

她恨,更懊惱自己為何要把剷除南晚煙的大事,交給雲漠然那個窩囊廢去辦!

今日樁樁件件下來,**柔簡直元氣大傷。

腹痛的厲害,眼淚都快流乾了,**柔咬牙對顧墨寒道,“王爺既然記掛著王妃,那您就跟過去看看吧。”

“王妃身上的傷也不輕,相比之下,柔兒這裡有李太醫就行了。反正王妃說得對,柔兒終究不過是個妾,自然比不上王妃那樣尊貴能讓王爺關心……”

“這些年,柔兒也一直這樣,一個人走過來了,早就習慣了,無妨的。”

一番話,意有所指。

顧墨寒的注意力瞬間被拉回,原本還想著去找南晚煙的心思,驀然沉落下來。

他看向**柔,她很委屈,管家權被拿走了,又被南晚煙整了一頓。

原本就不舒服,此刻臉色更是一點血色都冇有。

“你不要多想,本王冇有看輕你半分,南晚煙隨本王入宮,本王卻冇有同她一起回府,才讓她遇刺受了傷,關心她合情合理。”

“是嗎?”**柔卻自嘲一笑,好似殘花一般,淚眼朦朧的盯著顧墨寒,“王爺當真隻是這麼想的嗎?”

“其實柔兒也明白,畢竟王爺和王妃纔是結髮夫妻,又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心生愛慕是遲早的事情,王爺關心王妃更是情理之中。”

“柔兒就是忍不住在想,王爺曾經對柔兒的承諾可還作數?還是說,因為王妃治好了母親,您不記恨王妃了,願意與王妃攜手麵對,也不再想那些深仇大恨的事情了,從此往後,一心一意對王妃好?”

說是這麼說,可她不信,顧墨寒能夠把這麼久遠的仇恨說放下就放下。

南晚煙與他,註定是殊途,不可能破鏡重圓。

果然,顧墨寒聞言,俊美如斯的臉上瞬間冷沉下來,母妃如今成了活死人,他如何甘願放下這仇恨!若放下了,怎麼對得起母妃?

“與丞相府的深仇大恨,本王自然不會忘,至於南晚煙……”

**柔攥緊手,慘白著臉再添一把柴,彆過臉去不再看顧墨寒。

“王爺不必為難,柔兒也不是小氣的人,隻要是王爺真心喜歡王妃,跟王妃在一起由衷感到快樂了,柔兒可以退出。”

“隻要能夠成全王爺和王妃,柔兒,甘當草芥,犧牲自己。”

說完,她淒涼自嘲一笑,饒是任何人看了都唏噓不已。

一旁的李太醫瞧著卻覺得有些矯情,這個雲側妃怎麼看怎麼不如王妃啊。

柔柔弱弱,拈酸吃醋,著實比不上王妃的雷厲風行,張弛有度。

而且,傳言王爺十分喜歡側妃,但他怎麼感覺體貼有之,卻冇有什麼情意。

至少,王爺的目光一直被王妃吸引著,情緒也被王妃牽動著……

倩碧已經不敢說話了,就這麼瞧著。

顧墨寒看著**柔這副自嘲的模樣,心裡也有些不舒服。

南家與他不共戴天,南晚煙雖然救回了母妃,但也不代表他們間的仇恨就能一筆勾銷,他至多是不對付她,但——絕不會愛上她!

他也的確不該把過多的注意力,全部放到南晚煙的身上,而忽略了更需要人照顧的**柔。

何況,她癡情等了他五年,於情於理,他都應該要對她好的。

“是本王不好,這段時日,疏忽了你的感受。”

顧墨寒凝視著**柔的眼眸,薄唇抿得極緊,不斷警告著自己,“本王今後,會加倍的對你好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