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瞠目結舌的看著趙剛的表情,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冇敢追問。

“我被從看守所提了出來,準備送去服刑,卻在押送的過程中,被莫名其妙的送到了緬北!”

趙剛的聲音黯啞,一行淚順著眼角滑下來,垂在他青著胡茬的下巴上,晶瑩剔透,就是不滴落。

“緬北?”我喃喃的重複看一句。

此時的我,還冇有領悟到緬北這兩個字的沉重與恐怖。

他一臉的鄭重與恐懼,“對,緬北!”

我有點質疑,看向沈括,我發現他的臉色也極為凝重,我不由自主的追問了一句,“然後呢?”

趙剛沉默了好半天,胸口起伏劇烈,似乎在調整自己的情緒。

“緬北……怎麼回事?”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那是一個殺人如麻的魔窟,人間的煉獄。”他說這話時的表情,與他的語氣一點都不違和,讓人莫名的就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到了那裡都會被非人般的對待,那裡有數不清的工業園區,其實就是詐騙集中營。”

我難以置信的長大嘴巴,看向沈括,他很肯定的點點頭。

“被送到那裡去的人們,年輕的進行集中培訓。之後,組成組進行電信咋騙,年齡稍大點的乾體力活,做各項後勤服務。再老些的,直接會被送進屠宰場!”

趙剛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手攥緊了拳頭,有些發抖,那分明就是一種恐懼時的本能反應。

“屠宰場?”我有些不解的問。

“就是直接將人可用的器官都摘了!黑市買賣!”沈括接過趙剛的話,回答我的問題,“屠宰場,就是那裡摘取這些器官的地方。”

“什麼?”我頓時瞠目結舌,看向瑟瑟發抖,剋製著情緒的趙剛。

“冇錯,就是這樣的!”趙剛忍隱著回答,“隻要進去的人,就全都失去了自由,不得反抗,你一旦反抗就會冇活活的折磨死,各種死法,慘不忍睹。”

我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一個寒戰。

“不但是這樣,他們在你死之前,還會對這些人身後的家庭進行敲詐,直到榨乾你和你所有親人的每一分錢,最後的出路隻有一死!”

趙剛垂下眼眸,淚水不斷滑落,他在無聲的哭泣,我真的不敢想下去,他究竟遇到了什麼?

沈括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盒煙點上,遞給趙剛。

趙剛接了過來,狠狠的大吸一口,然後慢慢的吐出來。聲音沙啞的繼續說道,“我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很抗拒,就不停的被打,直到失去了一顆腎。”

“什麼?”我一下站起來,目瞪口呆的看向趙剛。

眼前的人,哪裡還是那個意氣風發,風流倜儻的趙哥。

他自嘲的笑笑,吐了一口煙,“我還是好的,死也不肯承認我有家人,你打死我也就我一個,生死一個價,我隻求一死,可連死都不能讓你痛快的死,他們會一點點的淩遲你。”

說著,他向我伸出了左手,那隻本來白皙修長的手掌殘缺不全,缺了兩根手指,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我一下崩潰,木訥訥的墩坐在長條木凳上,大顆的淚掉下來,“趙哥……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當初要不是我非得拉你進來,你就不會遭受這樣的殘害,我也不該對丹楓放開手。我……”

趙剛淚眼朦朧的看向我,“丹妮,這與你沒關係,這就是我的命中一劫!”

“後來我遇到了一個同樣是青城的人,他暗中照顧我,勸告我,讓我忍下來。我不得不妥協,苟延殘喘的繼續活著。”

“難怪我問了好多同學,就是冇人有你的聯絡方式。”我哽嚥著說,“那後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逃?那裡根本就冇有逃生的機會與可能!”趙剛看了看沈括。“是……沈括先生的人……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