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為她掩好被子,熄滅燭火,便出去了。

秦野卻躺在被窩裡,蜷縮的側著身子,輕咬著下唇,想著剛纔的事,那種感覺就像被風吹皺的水麵,盪開的波瀾久久不能平息。

他進退得當,像是拿捏好了一個度,既冇有惹她生厭,卻在她的心中激起了波瀾。

這種感覺真是……

心裡跟一片羽毛在撓似的,癢得難受,想抓卻又抓不到。

該死!

她翻了個身,拉著被子,情不自禁的又想了起來。

想的心亂,於是又翻了個身。

翻來翻去。

也不知是何時睡著的,竟忽然來到了一片世外桃源,山穀之間,大顆大顆的桃樹開滿了花,粉色的海洋裡,墨袍男人慵懶的靠著樹乾而坐,一條腿懶洋洋的曲起,指尖勾著一隻白色玉瓷酒壺。

風輕拂,無數花瓣隨風飄落,美不可言。

他抬起骨節分明的大掌,伸向她,笑得寵溺:

‘野兒,過來。’

她緩步走向他。

步步靠近。

一步、一步……

她伸出手,即將放進他的掌心時,忽然,男人身體狠狠一震,一把長劍從後背心刺穿到胸前,殷紅的血液濺了出來。

“唔!”

秦野猛地驚醒,坐起身來,額頭溢位了薄汗,窗外天色剛麻麻亮,還冇到辰時(七點)。

她竟然夢到了宗政辰。

還是一個不太好的夢。

不知怎的,心有不安。

當即掀開被子下了床,去往寒楓院,卻見寒風快步從裡麵走了出來。

宗政辰不可能這麼早辦公。

寒風不可能突然過來。

心中的不安感加劇三分,奔上前去,“宗政辰呢?!”

寒風腳步停頓,緩緩抬起頭來,臉色格外的難看:

“王妃……出事了……”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

天色還未大亮,宮人們還未開始一天的忙碌,禦書房內卻燃著通明的燭火,氣氛凝肅到極點,數道身影站在那裡,低著頭,一言不發,皇上坐在那裡,披著外袍,剛從床上爬起來,臉色難看的緊。

靜得死寂。

靜的隻能聽到呼吸聲。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宗政辰也在。

他站在最前方,目光筆直的看著皇上,但皇上並冇有看向他。

足足半晌。

一旁的偏殿內,一名禦醫來不及擦洗雙手的鮮血,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跪地大呼:

“上天庇佑,太子殿下福澤深厚,深入腹部的那一刀並冇有傷到命脈,血也止住了,隻要好生休養至痊癒為止,就能恢複如初!”

眾人聞聲,皆齊齊鬆了一口氣。

可,接下來,纔是真正緊張的時刻:

刺殺太子的凶手是衛側妃衛思儀,可,他們從衛思儀身上發現了一塊玉佩……是辰王的。

證據確鑿,直指辰王指派衛側妃,謀害太子。

皇上緊抿著嘴巴,臉色沉得是前所未有的凝肅。

他說過,兄弟之間,不準手足相殘,不準內鬥,不準將刀尖指向自己的血肉至親!

“父皇,兒臣若是要謀害太子,不會愚蠢的留下證據,兒臣被人陷害了。”宗政辰拱手,沉聲。

在這麼多兒子當中,皇上雖然最看重辰王,但對於其他孩子,也是一碗水端平,賞罰分明,從不偏心。

“老七,朕信你,可證據不會騙人,你要朕如何為你解釋?你要眾人如何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