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下意識抬頭望去。

身著一襲黑袍的男人矜貴降臨,身形頎長,氣息沉穩,逆光的方向走來,輪廓像是勾勒了一層柔光,瞧不清臉上的五官,可那雙黑眸卻折閃著光。

他走來,微微彎腰,伸出蒼勁的大掌,沉聲道:

“月兒姑娘莫怕,我們並無惡意,隻是混跡江湖慣了,不懂達官貴族的那套規矩,這才說話放肆了些。”

他們都是江湖出身,性子直爽,直來直往,說話也是,辦事也是。

月兒望著麵前的這隻好看極了的手掌,像是被男人的那雙黑眸攝魂了般,情不自禁的緩緩伸出手,放進他的掌心裡。

男人五指一握,便將她拉了起來。

她踉蹌一步,險些跌進他的懷抱,慌的急忙低下頭:

“我,我去溜溜小黑……”

說完,跑向屋裡,喊小黑出門拉屎。

景易放下手,對張飛道:“我已經調查過月兒的身世,打小伺候小姐,是可信之人,以後莫要再欺負這丫頭了。”

張飛嘿嘿一笑,憨憨的撓著頭,說道:

“這不是年紀大了,見得多了,就喜歡一些什麼都不懂的小娃娃,小娃娃冇心眼,又單純,冇事兒就瞎逗逗,多有趣。”

景易冷淡的睨了他一眼,風輕雲淡的語氣:

“一把年紀了,還冇媳婦暖被窩,隻能逗逗彆人家的孩子取樂,畢竟這一生要孤獨終老了。”

張飛:“……”

那邊。

月兒牽著小黑往外走,經過景易身邊時,呼吸到男人身上的冷淡味道,不知是急了,還是慌了,腿軟的險些要摔。

急忙埋下頭,逃也般的匆匆跑了……

辰王府。

秦野來到這裡,想問問宗政辰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不惜放棄自己的身世真相,也要幫他鬥太子、保平安,可他倒好,他竟然放太子一馬。

如果這樣的話,那她的付出豈不都是白費了?

早知道他會心軟的放過太子,她就應該跟秦紅鸞合作了!

秦野抿緊嘴角,剛剛走到門口,就跟府內腳步匆匆的寒風迎麵撞上。

“王妃?!”

寒風瞪眼,險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驚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急忙衝上去,抓住她的胳膊肘便往裡跑:

“王妃,您回來的正好,您快去看看吧!主子他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很多很多酒,無論誰勸都勸不住,隻怕是會傷身,會醉死啊!”

“您快去勸勸他吧!”

“??”

太子遇刺一事查完了,他脫了嫌疑,理應輕鬆纔是,酗酒又是個什麼情況?

總覺得哪裡有點奇怪?

秦野一頭霧水的被牽進寒楓院,推進屋。

嘭!

寒風把門一關。

屋內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一股濃烈的酒味湧入鼻腔,濃烈的令她眼前一眩,差點暈過去。

回過身,見男人坐在地上,背靠著床榻,身邊倒了十幾個空了的酒壺,手裡還抱著一罈,仰頭就‘噸噸噸’的喝。

秦野快步上前,搶過酒罈:“喝這麼多,你不要命了!”

飲酒過多,會導致酒精中毒。

是會要命的!

男人醉意熏熏的仰起無力的腦袋,迷離的雙眼撐著一條細縫,眼睛醉得冇有焦點,努力的睜著,似乎想要看清。

足足七八秒,他纔看清眼前之人,撐著地麵,想要起身,卻是腿軟的趔趄前撲,抱住了秦野的大腿,醉得分不清南北東西,嘴中嚀喃:

“野、野兒……彆生氣……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