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叢一言不發地站在她身後,渾身線條繃著,背脊挺的很直,垂眸,周身氣場冷峻,保護意味十足。

安璟運看著這個樣子的阮羲和,微微有些失神。

那些塵封在心底的記憶突然便如同老舊的放映機重新開始工作一般,一幀一幀地過著潛藏的畫麵。

那會,她年歲還小,做事情並冇有現在這般穩重,最喜歡快準狠的打法,和人談判時,也是爽快,從不將人往死裡頭逼。

雖然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但是生意場上你死我活的,這性格到底還是有些吃虧。

他看出問題後,便提點了她一句,以後和人做買賣,不要輕易就答應了人家看似豐厚的要求。

摸不清對方底線痛處在哪個闕值的時候,就可以先沉默。

往往在你不開口的時候,對方就會下意識陷入自我懷疑,被求者的那一方越沉默,求人者就會越慌張。

這時候你就會發現,對方自然而然地就會不斷往上加籌碼。

劉皖虢一開始信心滿滿,畢竟方纔那個提議確實誠意十足,正常人都會心動的,遑論還是由他親自來做中間人,大家或多或少都會給他個麵子,意思意思得了。

但是她突然沉默了是什麼意思?

劉皖虢嗓子微微發乾,拿起桌上的杯盞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心口卻莫名纏上了幾絲微妙的沉重感。

“阮小姐是不滿意劉某的處理結果麼?”

果然是在圈子裡浮沉已久老狐狸,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阮羲和可擔不起!

她終於不再“研究”這青瓷上釉的茶盞。

而是抬起頭同劉皖虢對視:“不知道您今晚過來,是叁壹莊總的意思還是?”

她說這話也是故意。

叁壹在本地再牛,也越不過劉皖虢去,今晚劉皖虢百分百是自己要來,那些附加的賠款條件大抵也是他的意思,直接通知了叁壹一聲而已。

況且,莊異濤找她麻煩,卻被仇家打進醫院,還在局裡備了案,叁壹那位最近怕是得瑟不起來了,冇把柄就算了,現在有把柄捏在彆人手上,還不得夾緊尾巴老實做人?

這條件要是劉皖虢提出來的,那就有失公平公正,就這惡劣的行事作風,她但凡使點手段,走一波輿論導向,這種集團本就樹大招風,順水推舟的直接就能給淦死,還輪得到對方提要求。

這年頭的網絡輿論,就是一場冇有硝煙的戰場,誰占據主動權,誰就能笑著走下去。

恰巧,她在這方麵的資源龐大,手裡頭還有些閒錢,跟誰玩都耗的起。

但是,如果是叁壹那位提的,嘖,能提出來就說明底線冇到,談生意談生意,這重點不就在一個談字麼!

劉皖虢抬了下眸子,臉上的輕鬆閒淡已經完完全全收了起來。

“阮總直說吧,你想要什麼。”

阮羲和的眸子裡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笑意,低眉。

指腹壓著杯蓋,一口氣喝完了杯盞裡的茶,指骨低著杯沿,將茶托輕輕推至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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