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安禎捏著茶盞的手指頓了一頓,虎口貼上杯壁,粉青釉並不燙人,可他總覺得自己在她輕飄飄落過來的那一眼裡,被狠狠灼傷了。

樊卿銅是風月場上的老手,這商拾應一開口,他就聞見了一股濃鬱的綠茶味,但是被茶的人是秦安禎,說實話,他心裡也是痛快的。

樊卿銅就挺瞧不慣一邊跟彆的女人滾床單,一邊又來糾纏所謂心底“白月光”的男人。

自詡什麼深情呢?

男人最瞭解男人,欲之於毒品無異。

身體的癮戒不掉,偏又想填補精神上的空缺,世上哪有這麼美的事情?

倘若渣,你就渣的光明正大,也不至於叫人看不起。

傅修今晚冇想引戰,就是許久未見,想看看她罷了。

當年他遇上陸慎允,兩人在白象打了一架,她從頭到尾隻將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種帶著灼熱氣息的心疼,至今想起來,仍會心跳加速。

可如今,商拾應纔是她的男朋友,再怎麼動手,便也如同當年的陸慎允一樣,冇有半點勝算。

他不是冇了血性,隻是知道這是一場必輸無疑的死局而已。

副手尷尬地盯著茶盞,照理說今晚這一場,他連坐的資格都冇有,是這位小姐柔柔出聲,喊他坐下,這才得了一杯商老闆親手泡的茶。

前麵一直好好的,可商老闆突然同秦先生開炮,他心口是跳了又跳,生怕這些老神仙打架,傷及無辜啊!

同時也有些擔心那位漂亮的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娘,在座的幾個都是她的前任,這會還聚到了一起,隱隱有舊情難忘,針鋒相對的意思,她難道一點也不慌張嗎?

秦安禎沉默片刻,到底當著所有人的麵也逃避不了,目光閃爍間隱有狼狽與慌亂,他低聲答了一句:“她在房間。”

阮羲和察覺到他在回答後第一時間再次看向了自己,所以是想知道她的反應嗎?

可她確實冇什麼感覺,小時候有幾段感情談的時候確實很熱烈。

她也記得分彆那天的大雪讓她有些難過,但是過去了總歸也是過去了,說實話,並不是第一次遇到他了,每一回身邊的姑娘都不重樣,她習慣了秦安禎的做派這會聽到,也不過是意料之中罷了。

對視間,她溫和且禮貌地對男人笑了笑,再多的便冇有了。

秦安禎一瞬間的落寞明顯到藏也藏不住。

樊卿銅低笑一聲,泛啞的聲線略有些勾人,這般確實算不給人麵子了,但是以他家的底子也確實不懼秦家,所以這行事到底還是恣意的。

將自己的茶盞輕輕轉了一個圈往前推了推,輕敲桌板兩下,示意商拾應滿上。

茶道向來溫和從冇有催著人蓄茶的道理,他來這一手就有些不懂規矩了。

可樊卿銅就是懶洋洋地靠著椅背,臉上掛著幾分刻意的漫不經心。

阮羲和擰了下眉頭,接過商拾應手裡的茶壺,微微起身,主動給他蓄茶:“茶喝多了晚上容易睡不著,樊總這吃個茶也霸道。”

她聲音清清冷冷的,咋一聽,這話冇什麼問題,實則是帶了些不滿的情緒的。

樊卿銅這杯茶是討來了,可喝的也不痛快,他知道自己惹她不高興了。

後麵便蔫嗒嗒的囂張不起來了。

倒是那吃瓜的副手對阮羲和瞬間改觀,他一開始隻以為,這仙女美則美矣,至多就是個高學曆的花瓶,但是瞧她方纔那厲害勁,其他幾個不說,這樊總那是妥妥被她吃的死死的!

能讓海王這麼聽話,這姑娘可以啊!

傅修眼神落在她把著壺柄的蔥白手指上,低低喚了她一聲:“阮阮。”

阮羲和抬頭看過去,原來是傅修的茶湯也見底了,她抬了抬胳膊,壓著腕子與他蓄上。

“少喝點。”

“好。”男人低頭呷了一口清茶,頭一回覺得這白牡丹略略泛甜。

商拾應嘴角的弧度剛落下,她落座的同時便自然而然同他十指相扣,男人原本陰翳的心情開始悄悄放晴。

副手坐的離阮羲和近,這一來二去地拉扯都被他瞧得清楚,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危險,她真的好會啊,所有人的情緒都被她一個人控製著。

她後麵雖然不怎麼開口。

但是這一桌今晚大抵是吵不起來了。

副手一開始還擔心他們湊一塊打架,他都不知道該拉哪邊的偏架,現在可好,和平的不得了!

十點半時,她打了個不走心的小嗬欠。

本意是想點他們該回去了,可這幾個人卻是難得默契地看不見,跟屁股上粘了502膠水似的。

他們就是不想她跟商拾應同房,今晚還真就準備耗這了!

當然樊卿銅算是這裡麵腦子比較活的,他略略剋製著自己有些外放的情緒:“阮阮,我請你,嗯,你們去洗腳城捏腳好不好?”

除阮羲和以外的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