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帶我去療傷。]看著他腳下的一攤血,恐怕傷得不輕。王紀死後,這處宅子偏僻寬敞。他平日裡冇什麼好友,在這裡養傷幾日比較穩妥。男人身上的傷可謂是慘烈,大大小小不下八處,我皺著眉頭為他包紮好傷口,抬起頭時撞進他深邃如墨的瞳孔裡。[謝謝公子救了我。]他是你夫君,你為何在新婚之夜逃跑?他看到了桌上那張典妻契,嗤笑一聲;什麼狗屁東西,真是不中用的男人纔會賣自己的妻子。隨手將契約撕碎,紙片輕飄飄地,拂動了誰的心尖。接下來幾天,他安靜地坐在窗邊練字養傷,平心靜氣。而我,隻會寫狗爬般的毛筆字。他看到我寫的字後,一向冷峻的眉眼也染上了笑意;月娘,字不是這般寫的,而且你這寫的不像是本國文字。J因為我寫的是簡體中文呀,你當然不知道。我在心裡默默回覆,突然,手指被溫熱的大手握住,耳側是他的氣息。那一瞬間,是風在拂動。為了讓他的傷能好得快,我將私房錢拿出來購置了一些藥材。雖然,聽男人甜言蜜語倒黴一輩子,給男人花錢倒黴三輩子。可眼前的這位裴霽公子,我相信會是不同的。朝夕相處,暗生情愫,一切順其自然,又彷彿天註定。那天,在那棵梅花樹下,他親手寫下我們兩人名字的紅色姻緣條掛在樹下。牽著我的手,許下諾言:月娘,我愛你,我想給你一個家。鐵騎踏入院落的聲音刺耳,他們恭敬地立在兩旁,等待主子發號施令。看著他們腰間的牌子,上麵雕刻著虎符號,恐怕是那赫赫有名的虎頭軍,也是安仁太子的暗衛。太子殿下,屬下來晚了,罪該萬死!我看著站在前方的裴霽,猛覺他怎麼是如此陌生的模樣。原來,他便是那赫赫有名,殺伐果斷的安仁太子,俗稱殺戮閻王。他的刀下,冇有活人。他的下屬手中拿著一條紅色布條,上麵寫著的字跡已經消退。我怎麼會不認識呢。猛然驚覺,一切都是謊言。原來,那天梅花樹下,他並不是對我許下承諾,而是為了給下屬留訊號。原來,他隻是高高在上的安仁太子,愛我是偽裝的。或許,他紅著臉在親吻我的時候,心裡則是在嘲笑我的愚蠢。或許,我沉浸在他甜蜜的許諾時,他在暗自策劃著怎麼殺了我。一把墜著碎玉的短刃落在我頸間。冰涼,刺骨。[公子,您要殺了我嗎?][殺?你的命都是我的,怎麼能說是殺呢。他早已不是那位痛罵典妻契,帶我脫離苦海的害羞少年。他隻是心狠手辣,狠厲決絕的安仁太子,想要除掉無關緊要之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