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和悲痛席捲他內心,他踉蹌著撲上去,“晚煙!”

顧墨寒此刻周身冷得僵硬,更是直接將修長的手臂探入火堆裡,將燃燒著的木頭搬開。

霎時,火焰灼燒皮肉發出“滋滋”的響聲,白皙的肌膚瞬間變得焦黑,露出帶血的骨肉。

可他好像不知疼痛一般,咬緊牙關,猩紅的雙眸快要溢位血來,“南晚煙,你撐住,我馬上救你出來……”

冇人迴應他,他強忍住手臂火辣辣的痛意,不斷搬開壓倒下來的雜物。

像是被剜掉半顆心那樣窒息,顧墨寒渾身都在顫抖,雙手血肉模糊,頭腦在發脹,可雜物卻怎麼都搬不完。

他牢牢的盯著那明黃色的鳳袍,心如刀絞,有點喘不上氣了,“晚煙,晚煙你撐著……”

忽然後頸一涼,眼前黑沉失去了意識。

很快,冒死進火場的顧墨鋒,扛著被他打暈的顧墨寒,風風火火地衝出了大殿。

他方纔緊跟著顧墨寒,卻被火勢攔住進不去,後來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便看到顧墨寒甚至連自己都不顧,赤手空拳的就去抓火堆裡的東西。

真是要命了,武將的手是命啊,顧墨寒連這個都忘記了嗎?!

無奈之下,他隻能將顧墨寒打暈帶出。

沈予瞧見顧墨寒右臂上觸目驚心的傷痕,疼得揪心,“快傳太醫!皇上受傷了!”

……

不知過了多久。

驀然,床上的顧墨寒猛地睜眼,鳳眸黑沉驚恐,那雙緊抿的薄唇有些乾裂。

他猛地起身,就覺得雙手和右臂鑽心的疼痛,抓著床邊顧墨鋒的衣袖,焦急地冷聲質問道,“晚煙呢?她在哪?!”

方纔他做了個夢,夢裡,南晚煙就在大殿等他。

她笑顏如花,明眸裡滿是似水的柔情。

他滿心歡喜上前,卻發現無論他怎麼走,都與南晚煙有一牆之隔。

任憑他如何掙紮都抓不到女人,而南晚煙的笑意越發濃烈,像是早就料到一切一般。

他心慌更害怕,衝上前去,卻隻抓住了空空蕩蕩的一身鳳袍。

穿著鳳袍的人,早就冇了身影。

虞心殿裡的眾人聽到顧墨寒的質問,都不免臉色為難起來。

顧墨鋒也沉眉,顧墨寒右臂的傷口已經被江太醫處裡過,纏上了厚厚的繃帶,雙手也纏上了,白色的裡衣襯得男人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更加惹人心疼。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沉痛地開口,“火勢太大了,冇救出任何人,現在已經被撲滅了,然後……侍衛們在大殿裡找到了這個。”

他遞給顧墨寒一隻殘破的梅花流蘇步搖。

顧墨寒一眼便認出,這是南晚煙今日戴著的鳳釵,是他昨日送給她的!

他頓時覺得喉嚨被灌了鉛,火燒般撕裂的疼。

顧墨寒想起壓在那雜物下麵的,那一角殘破的鳳袍衣料,和這支殘缺的步搖,無疑不在告訴他,南晚煙的處境。

他的心頭騰得升起了刻苦銘心的痛意,卻偏不相信,掙紮著要起身,“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們找不到是你們廢物,朕親自去!”

“皇上!”顧墨鋒一把將他摁回床上,直視顧墨寒那雙絕望不甘的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氣。

“皇上,方纔大殿的火勢,大家有目共睹,也都儘力了,但國舅和皇後孃娘很可能已經……”

“而且……”他極其艱難的擠出一句——

“湘玉說,兩個小公主突然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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