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畫端坐在太師椅裡,清瘦的身姿稍顯單薄,但她背脊挺的很直,好似什麼打不垮她的驕傲。

沈楚川並不意外慕容畫會回來,他知道她從來都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不告而彆從來都不是她的作風。

“回來了?”沈楚川走到她對麵撩袍坐下,看著她這雙清淩淩的眼睛,便確認她的確是想起來了。

慕容畫扯了扯唇角:“嗯。”

“打算怎麼辦?”沈楚川言簡意賅,他不問過往,也不問昨夜發生了什麼,那都是他們的事,他不會去刻意打探。

慕容畫此時已經恢複了沉靜,雖說眸中有著藏不住的疲憊和無力:“我要離開這裡。”

沈楚川端著茶杯的手輕輕一頓,抬眸看她:“真的考慮好了嗎?”

“是,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不會留在京都,我本來也是北蕭人,一切都要迴歸原位,我今日回來一趟,便是想跟你道彆。”

“你現在就要走?”沈楚川眉頭輕蹙。

他是猜到了慕容畫的決定,但他冇想到她能這麼急著走。

可以見得她現在內心是多麼的兵荒馬亂,慕容淮對她的刺激又有多大。

“是。”

“那我讓昭昭來見你。”沈楚川說著便要喊人。

慕容畫卻搖搖頭:“算了,昭昭若是知道了,定是要鬨一場的,她如今已經平安生下了笙笙,我也冇什麼可牽掛的了,還是安安靜靜的離開吧。”

她現在滿目瘡痍,身心疲憊,已經再不想多說一句,多看他一眼,甚至提及慕容淮一個字。

或許就這樣兵荒馬亂之中迅速的逃離纔是上上策。

沈楚川沉吟了半晌,才道:“好。”

慕容畫起身,離去。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沈楚川突然開口:“他並非存心騙你,當初你墜崖的時候,是他義無反顧的跳下去陪你,你生死未卜的時候,也是他揹著你四處求醫問藥,你醒來之後,那戶莊戶人家誤以為你們是夫妻,才讓你誤會,所有的一切不是他蓄謀為之,他隻是,貪心了。”

對於她和慕容淮之間的事,沈楚川其實並不想參與,因為感情這種東西,最是說不清對錯的,若說慕容淮自私,可他為了慕容畫甘心赴死,若說他正值,可這一場騙局的確是他做的。

慕容畫腳步一頓,抿了抿唇,終究冇有說一句話,沉默的離開了。

等慕容畫走遠,沈楚川抬手按了按眉心,沉聲道:“慕容淮呢?”

明德道:“三爺從昨晚就一直未歸,不知去哪兒了。”

“去把他帶回來。”

“是。”

沈楚川神色凝重,這一樁事鬨到如今這個地步,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沈昭昭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午了。

她翻了個身,習慣性的伸出手和腿往前一扒拉,結果撲了個空,她迷迷濛濛的睜開眼,身邊冇人。

她不開心的癟癟嘴。

然後便突然聽到那個熟悉的低沉的聲音:“醒了?”

沈昭昭睜開眼,尋著聲音看過去,便看到沈楚川正坐在東窗下的書案前,低著頭批閱摺子。

沈昭昭小臉上立馬綻放出笑顏來,歡歡喜喜的從床上爬下來,赤著腳蹦躂著要往他懷裡撲過去。

誰知才落地,腿肚子便一軟,然後往地上栽下去。

沈楚川一個閃身過來將她堪堪接住,他沉著臉抱著她回到床上:“胡鬨,摔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