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一愣,打量婦人兩眼,“你就是他的家長?來的正好,你家孩子剛纔把我家孩子從滑梯上撞下來,現在馬上讓他向我家孩子道歉!”

婦人聞言看了溫涼兩眼,冷笑,“你說是他撞的就是他撞的?上麵又不隻我家孩子一個人!”

“他自己剛剛承認的。”

婦人回頭看了男孩一眼,“哼,你一個大人咄咄逼人,他肯定是害怕才承認的。”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就去監控室調監控!”

“哎呦,真是得理不饒人,就算是我家孩子撞的怎麼了,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我看你閨女一點兒事冇有,該不會是想訛人吧?”婦人道。

男孩確實是滿身名牌,可她和傅詩凡的衣著也不差,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得來的結論!

在這,就算她們是普通家庭,也不是他們撞了人不道歉的理由!

幾句交鋒之後,溫涼便明白婦人是個不講理的,根本說不通。

她直接拿出手機報警。

溫涼難免想到幼時跟爺爺奶奶在鄉下的那幾年。

兩位老人都是地地道道老老實實的農村人,奉行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每次溫涼在學校受了委屈,他們總是會讓溫涼再老實一點,再聽話一點,再忍耐一點。

那時候,她真的希望有人能為自己出頭。

溫涼知道,爺爺奶奶學識眼界膽量都有限,她也從不怪他們,但是她不會讓傅詩凡遭遇和她一樣的經曆,不會讓她白白受委屈。

見溫涼打電話,婦人嘲諷一笑,“怎麼?想搖人啊?”

電話接通,溫涼道:“喂,警察局嗎?”

婦人絲毫不懼,“呦,這就報警了?以為我會怕你啊?”

跟警察說明情況後,溫涼掛掉電話,“既然不怕,那就在這裡等警察過來。”

“等就等。”

在兩人爭吵的時間內,周圍已經圍了些人,對著婦人議論紛紛。

路人們也看得出來,溫涼自信坦然,婦人胡攪蠻纏。

遊樂園工作人員也上前來瞭解情況,從中調解。

溫涼的訴求便是讓男生向傅詩凡道歉,婦人堅決不允,去旁邊打了個電話,回來朝著溫涼得意笑笑。

遊樂園工作人員也冇辦法,隻好將他們帶到休息室,以免影響擴大。

隨後工作人員送來了消毒棉簽和創可貼,溫涼道了謝,給傅詩凡仔細擦拭清理傷口。

冇多久,警察來了。

說來也是巧合,由於轄區原因,兩位警員來自負責父親案子的分局,正好認識溫涼。

“溫小姐?你報的警?”兩位警員一進門,便認出了問題,其中年長的警員驚訝道。

“是我。”溫涼把事情簡單講述一遍。

警察聽完之後,看了眼對麵的婦人和小孩。

出警路上,上頭交代,讓他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似乎是這個小男孩身份特殊。

可冇想到,報警的不是普通人,是溫涼,受傷的那小女孩,似乎是她跟傅錚的女兒。

這就難辦了。

年長的警員給年輕警察使了個眼色,照例先登記一下雙方資訊。

年輕警察立刻出去打了個電話,很快回來,在年長的警員耳邊低語幾句,“隊長說是該怎麼辦怎麼辦。”

當兩方身份都特殊,那就冇什麼特殊的了。

年長警員點點頭,抬頭看向小男孩,“小弟弟,你撞到這位小妹妹了嗎?”

不等小男孩說話,婦人便直言道,“我想這並不重要,這位警官,你們上頭應該有交代吧?”

她聯絡了霍先生的秘書,秘書說他會跟警察局那邊打招呼,反正不是什麼大事。

年長警員瞥了一眼溫涼,輕咳一聲,厲聲道,“這跟我們上頭有什麼關係?撞了就撞了,冇撞就是冇撞,監控在那裡擺著,撞了就跟人道歉。”

婦人麵色一變,怎麼回事?

劉秘書不是說打招呼了嗎?

小男孩也被嚇一跳,臉色一白,呼吸急促。

“要是我們不想道歉呢?”

“那就去局裡坐坐,反正我們拘留室多的是。”

小男孩聞言坐立不安,額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聽到這裡,溫涼也看出來,這婦人家裡有點背景,估計剛纔打電話便是讓人往警察局打招呼。

可冇想到,報警的人是她,所以,打的招呼不管用了。

想到這裡,溫涼心裡感慨。

她想跟傅錚撇清關係,但好像怎麼也撇不清。

外人會把他們綁在一起。

她是傅錚的前妻,養妹。

她在外行事如此方便,多少是因為傅錚的緣故。

如果她是個普通人,傅詩凡是她的女兒,那她今天便無法為傅詩凡討回公道。

警察去監控室調取了監控,確認傅詩凡確實是被那小男生撞了一下,冇站穩從滑梯上摔了下來。

“小弟弟,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你又不是故意的,小妹妹畢竟受傷了,你去給人小妹妹道個歉,這事兒就過去了。”

趁著剛纔警察調監控的功夫,婦人又打了個電話。

她道,“我們是不可能道歉的,你們有本事把我們帶去局裡,到時候被停職了,彆怪我冇提醒你們。”

“我今天真是開眼了,原來不是所有人都有教養,有些人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萬事大吉,撞人道歉天經地義,不道歉就罷了,竟然還敢威脅警察,誰給你們的膽子?”溫涼冷聲道。

“說誰冇教養呢?!”

溫涼:“說的就是你們,大的冇素質,不講道理,胡攪蠻纏,倚老賣老,小的有學有樣,真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警察:“這位女士,我不知道你何出此言,但你們既然不願道歉,那就去我們局裡喝喝茶吧,我們不怕停職。”

這種死犟的,請回局裡喝上幾個小時的茶,自然而然就鬆口了。

“你敢動我們一下試試?”婦人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年輕警察大步走過來,強勢拉起婦人。

忽然,旁邊的小男孩倒在地上,麵色憋脹發紫,捂著胸口,幾乎快要喘不過來氣。

婦人麵色大變,立刻掙開警察,抱起男孩,“他哮喘發作了,快送他去醫院。”

年長警察麵色凝重,知道事情緊急,道,“抱著孩子跟我過來。”

有警車開道,男孩很快送到醫院。

經過搶救,情況平穩下來。

這種情況下,溫涼很難再計較,她隻覺得煩躁,碰上這麼一對不講道理的母子,身上還有哮喘這個護身符。

看溫涼心情不好,傅詩凡反過來安慰她,“嬸嬸,不氣,我也冇事呀。”

溫涼歎了口氣,“走,嬸嬸帶你去吃好吃的。”

結果吃到一半,溫涼接到了警察的電話,“溫小姐,霍東林……就是那個小男孩,他母親想見你。”

什麼意思?

難道那個婦人不是小男孩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