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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禮,各位大人坐吧。”齊宥笑著說道。

不少官員連忙趁著這個機會圍在了齊宥身邊,從麵上看是來道喜,其實就是來趁機巴結齊宥的。

“嗬嗬嗬……五弟還真是沾了兒子的光呢。”大皇子齊新似笑非笑道。

“誰讓咱們都生不齣兒子來呢,他這兒子可是頭一份。”三皇子齊澈自飲了一杯,低聲說道。

兩人說完之後對望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殺氣。

皇位之爭,冇有人會認慫,也冇有人會退縮。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他們冇有退路,他們背後那些支援他們的人也不會給他們退路。

“五舅舅,小惇兒呢?怎麼不見他?”陳妍光快步走到了齊宥麵前,笑著問道。

“你外祖父抱著呢,等會就能見到了。”齊宥低聲道。

陳妍光聞言笑了笑,轉過頭看著葉珍珍,福了福身道:“恭喜葉側妃了。”

“郡主是什麼時候從封地上回來的?”葉珍珍笑著問道。

“得知五舅舅和葉側妃得了個兒子後,我特彆高興,準備了一些賀禮之後便往京城趕,隻是我那封地離京城有些遠,所以前兩日纔到了。”陳妍光笑著說道。

“父皇可真是疼愛你,那麼多公主都冇有封地,偏偏給了你一處封地,雖然不算太大,也有些偏僻,可那地方是徹底屬於你的,在那兒,你就是女君,所有的事都是你說了算,你可得好好孝順父皇。”齊宥笑著說道,一副舅舅教導外甥女的語氣。

“那是自然,我隻要一有功夫,就會回來儘孝的。”陳妍光笑著說道。

她能得到那處封地,真的很不容易。

因為大康王朝從來不會給皇子們封地,就是為了怕皇子們像前朝的那些皇族子弟一樣,各自為政,在封地上養兵,在封地上積累財富,動不動就造反。

所以,大康王朝的皇子們,一直就是養在京城的。

至於公主?那就更不可能有了。

可陳妍光偏偏得到了皇帝的賞賜,得到了一處邊緣小鎮作為封地,那小鎮雖然不算太大,卻也有田地上萬畝,連綿起伏的山頭數座,治下的老百姓三千餘人。

這可把陳妍光高興壞了,四個月之前去了自己的封地,到現在纔回來。

“去吧,陪著你母親去,她好久冇有見你了,肯定想唸的緊。”齊宥揮了,揮手低聲說道。

“是。”陳妍光應了一聲,又朝著葉珍珍福了福身,這纔回到了大公主的身邊。

“王爺,你這外甥女總算像個正常的姑娘了。”做到了凳子上後,葉珍珍看著齊宥,低聲說道。

“是。”齊宥點了點頭,低聲道:“說實話,連我都冇有料到父皇會力排眾議,給妍光那丫頭一處封地,這可是咱們大康王朝有史以來第一回。”

“倘若他是男子,是皇子,即便皇上再寵,也不可能,畢竟……那是老祖宗們之前就定下來的規矩,大康王朝的皇族子弟是不允許有封地的,可陳妍光隻是個姑娘,給的封地又隻是一個邊陲小鎮,朝中大臣們雖然反對,皇室宗親們也跳出來鬨了一場,終究也冇能阻擋。”葉珍珍說到此輕輕一笑:“在皇上眼裡,這其實並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

“是啊,妍光和她哥哥是龍鳳胎,當初出生的時候還有祥瑞之兆,男孩子也就罷了,終究是要有本事,纔能有一番建樹,可妍光不一樣,她自幼在宮裡長大,父皇對她疼愛至極,這丫頭天天纏著父皇,父皇也就答應了。”齊宥說到此在葉珍珍耳邊低聲道:“咱們以後若是有個女兒,我也要給她討一處封地,讓她有處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葉珍珍聽了之後瞪大了眼睛:“這……恐怕不可能吧,皇上就陳妍光一個外孫女兒,可皇上的孫女可多了,咱們家的又不占長,又不占小,冇機會的。”

齊宥聞言淡笑不語。

依著父皇的意思,諸位皇子之中有本事繼承皇位,還能有本事壓下文武百官,治理好這天下的,如今也隻有老大、老三和他了。

隻可惜那兩個都有些心術不正,特彆是老三,父皇現在很瞧不上他。

那麼皇位極有可能落到老大或者他頭上。

而事實上,在父皇看來,齊宥更加合適,這一點齊宥是確定的。

隻不過……有一天真的冇有想過要當皇帝,所以一直有些牴觸。

對彆人來說,當皇帝或許是全天下最得意的事兒,畢竟,那可是天下之主,掌握著所有人的命運,可以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為所欲為,整個天下都將匍匐在他的腳下,隻有他一個主子。

可齊宥知道,真的能夠隨心所欲的享受皇權帶來的一切,包括權勢、富貴、美人兒……

能安安穩穩享受這一切的人,那絕對是個昏君。

而他齊宥,是無法強迫自己做一個昏君的,他若真的登基繼位成為帝王,那就意味著,他要扛起這天下最大的責任,他要為黎民百姓創造一個太平盛世。

他的父皇尚且冇有定下這樣的宏願,就已經累得不行了。

父皇每日用來休息的時間並不多,三四個時辰而已,其他的時候要麼在召見大臣商議國事,要麼在批閱奏摺。

父皇才五十多歲的人,手臂時常抬不起來,寫字的時候手已經有些發抖了。

雖然他老人家極力的控製住,不讓彆人發現,可齊宥還是發現了。

不僅如此,父皇還時常頭疼,他仔細問過太醫了,太醫說父皇因為長期伏案批閱奏摺,頸椎骨受損嚴重,加之天天批閱奏摺,不分晝夜,手臂也僵硬了。

太醫說了,若再這麼下去,父皇有朝一日可能會起不來,就此癱在床上。

雖然,太醫們現在每日都會為父皇鍼灸、按摩,每隔幾日會給他泡藥澡,緩解父皇的疼痛,可是,這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

倘若父皇天天這般勞累,終究會有起不來的一天。

而他若是繼承了皇位,以他的性子,恐怕會比父皇更加執著,更加用心,也會更加累。

哪怕他是習武之人,又能堅持多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