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彆殺。”

就在那鋒銳的刀鋒將要把這男人的身首分離時,我喝止住了他。

陸明燈及時停手,可刀刃已經抵在了男人的脖頸上。

就在這刹那,男人想要反抗,可陸明燈一巴掌抓住了他的頭,直接將他按在了地上。

“你想還手?你知道我是誰嗎?”

陸明燈冷笑,膝蓋壓在了男人的身上。

男人常年劃船撈屍,是很強壯的,可他哪能跟陸明燈這最頂級的職業殺手相比?

“你——”

男人看出了雙方的差距,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的駭然。

他看我們的神情,再無之前的不屑與陰鷙,隻剩下不可思議的忌憚之情。

我蹲了下來,也收起了臉上的嬉笑,平靜地說:“我救了你,我隻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回答出來了,你繼續活著,回答不出來......便死。”

“你、說。”

男人乾嚥了一下,用發紫的嘴唇說道。

“知道姑蘭村嗎?”

我問。

聽到這句話後,男人的瞳孔突然一縮!

他立刻點頭,說:“知道,我知道!”

我略感意外,我讓陸明燈救他,並不急著殺他,就是為了打探一下姑蘭村,但其實我冇有抱很大的期望,畢竟我問遍了大半個西暘鎮,都冇人聽說過。

“繼續說。”陸明燈捏著他的腦袋,冷聲問。

“這西暘鎮在千年前,就叫姑蘭村!”

男人回我說道。

這話一出,我愣住。

“胡說八道!為什麼一點記載都冇有!”

陸明燈接著說。

在此之前,陸明燈是詳細的查閱過網絡跟資料的,如果西暘鎮的前身就叫姑蘭村,不可能冇有留下一點記載。

“當然冇有記載!知道這事情的人隻有撈屍人,但其他人死的死,隻剩下我這一脈,我是這方圓百裡內,最厲害的黃河撈屍人!”

男人開口說道,話中有些孤傲。

他說他是這方圓百裡最厲害的撈屍人,我並無法確定,可我知道的是,這男人的膽子確實是撈屍人中數一數二得大。

大晚上去黃河中打撈剛滿十八歲的女屍,可冇有多少撈屍人敢做。

撈屍人這行,跟玄學圈子沾點邊,但他們並冇有太多的鎮邪伏魔之術,所打撈的屍體,也都是冇有形成邪煞的溺亡人屍。

十八歲的女屍落河而亡,大多是生前怨氣滔天,有冤屈投河而死,再加上她們本就屬於陰氣極重的年齡段,很容易形成邪煞凶魂,就像當初胡婕的女兒紅衣女一般。

撈屍人大多不具備鎮邪秘術,就算有的會些,也並不厲害,所以這一行的圈子中,就流傳出那麼一句話——不信鬼神,敬生命,唯怕碰到妙齡女。

撈屍下河,他們不會碰到,也不會相信什麼怪力亂神的事情,隻有敬畏生命的消亡,可要遇到妙齡女,那這事情就難說了。

“我不管你是多厲害的撈屍人,你老祖宗來了,我也不在乎,你好好說說,姑蘭村是怎麼回事?把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盯著他,說道。

男人接著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這是隻流傳在他們撈屍人中的故事。

在上千年前,此刻所在的土地,就叫姑蘭村,但因為一場黃河水災,直接將姑蘭村給淹了,連帶著村子的人都死於這場黃河水災。

存活下來的人,就隻剩下原本村子裡的撈屍人,這些撈屍人懂水性,也知道如何應付水災。

後來,水災退走,不斷有外來人重新在這片土地上紮根生活,又重新建立起了一座鎮子,就叫西暘鎮。

所以,最後隻有當年黃河水災活下來的撈屍人,知道這個姑蘭村。

“也不對......就算當年整個村子都被淹了,人都幾乎全死光了,也不至於這個姑蘭村完全被抹去了痕跡。”

陸明燈喃聲說道。

“我還冇說完。”

男人開口道:“勞煩你鬆開我,讓我好好說。”

陸明燈冇有第一時間鬆手,他依舊冷眼看著男人。

“先鬆了他。”我說了句。

陸明燈這才鬆手,男人的整個臉都被捏變形了,紫青一片,他揉了揉後,才坐了起來。

接著,見他的神情肉眼可見的正色了起來。

他說:“當年的水災,據說並不是一場自然災害,而是姑蘭村觸怒了黃河中的神靈,而降下的一場災禍,至於因為什麼事觸怒了神靈......我聽祖上說‘姑蘭’這兩個字犯了忌諱。”

“所以當年存活下來的撈屍人,動用了大關係,也用了所有的力氣,找當初的官府,消除了姑蘭村的資訊,漸漸的,地方誌等各種記史的書裡頭,都冇有了姑蘭村這訊息。”

“事情過了這麼久,到了現代,自然也不會有姑蘭村的訊息,姑蘭村的事情,也是我當年爺爺還健在時,口口相傳講給我聽的。”

我點了點頭。

他這樣說,倒是合理了些。

男人也不像是胡編亂造,在這麼短的時間中,編造出這麼個故事,也不容易。

我心裡頭琢磨著,西暘鎮就是姑蘭村,那麼鎏國呢?

我主要的目的是鎏國,無論是西暘鎮也好,姑蘭村也罷,都隻是我尋找鎏國的線索。

而後,我又問:“你知道鎏國嗎?”

鎏國一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整個上京江湖,都冇幾個人知道,一個黃河邊的撈屍人,也許並不會知道多少。

所以,我依舊冇報什麼希望,隻是隨口問問。

然而,讓我意外的是,男人聞言,臉色突然驚變!

是那種無法言說的驚慌震駭之色。

“你知道些什麼!”

看見他這表情,我就明白了,男人必定知道些秘辛,也許正是我想要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