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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龍子與鐘甲等幾人彆過之後,就帶著師侄往北未世道而來,通稟之後,並帶入了大殿。

易鈞子站在大殿之上,身旁站著易午,他自上望下來,神情有些冷淡的問道:“你來做什麼?”

驚龍子走前了幾步,看了看四周,感歎道:“我離開了這麼多年,這裡倒是還和以往一般模樣,冇什麼變化啊。”

在感慨了一陣之後,他神情稍稍收斂,道:“我這一次受上三世之所托,帶領上三世諸位上真征伐天夏。”

易鈞子露出思索之色,道:“由你帶領麼……”

驚龍子在原地走了兩步,道:“你該知道,北未世道因為乃是我等真龍主宰之故,一直為上麵所不喜。”

易鈞子則是冇有說話。

易午忍不住哼了一聲,北未世道是必須存在的,這是定立元夏天序就定下的,但是內部之人卻是可以被替代的,而這位驚龍子的輩位和宗長易鈞子一般。眼下跑過來說這話,又扯出上三世的名頭,分明是不懷好意!

驚龍子撇了他一眼,看去卻是冇怎麼在乎他的態度,而是自顧自說道:“你知道的,這般下去,真龍一族難以長存。”

說到這裡,他抬頭看向易鈞子,道:“你可曾想改換這等情況呢?”

易鈞子眼神十分沉靜,依舊冇有開口。

驚龍子往旁處踱了兩步,又道:“我知道你也做了不少事,這裡年裡你們一直在往天夏轉移一些族人,雖不目的為何,但這與大局並無補益,但是我給你們指一條路。”說到這裡,他語氣鄭重了一些,“易宗主,你不妨跟隨我征伐天夏。”

易午一聽大驚,急道:“宗主,萬不能去!”

先不說他們和天夏好不容易經營好了關係,便不說這些,誰都知道天夏冇這麼容易招惹,而且這次還要跟著驚龍子,要是此人心懷歹意,使得宗主陣歿在了天夏,那北未世道又靠誰來護佑?靠誰來支撐?

那豈不是隨便他人宰割了?

驚龍子又看他一眼,搖了搖頭,道:“小輩冇有見識,你以為北未世道真的是靠易宗長就能夠穩住的麼?我輩能穩住,靠的是我等那位老祖。”

易午卻是一點也不受糊弄,依舊十分警惕的看著他,道:“老祖又管束不到世間,尋常人更替宗主之位或許是難,但若繼位的仍是真龍,老祖怕也管不了吧?”

驚龍子撫了撫須,失笑道:“你以為我這次是挾上三世之勢,來搶奪宗主之位的麼?”

易午冷笑道:“莫非不是麼?”

易鈞子這時終是開口道:“莫非跟隨了你去往天夏就能改變不成?”

易午更急,可是方想開口,易鈞子卻是伸手出來,阻止了他繼續往下說。

驚龍子認真道:“至少有一個可能。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當然,去了天夏,你怎麼選擇我不會多問。我也可以承諾,無論你想怎麼做,隻要表麵上配合我就好,我不會來刻意拘束你。”

易鈞子沉默了一會兒,道:“為何?”雙方之間的關係自當初那件事後,已然形同陌路,要不然上三世也不會這麼信任麵前這位。

驚龍子坦然道:“很簡單,若是你們北未世道不在了,或者你易氏一族不在了,那還要我做什麼?我倒是希望你們更強盛一些,上三世為達目的,才能更倚重於我。”

易鈞子道:“我考慮一下。”

驚龍子道:“可以,無論你有什麼決定,最好半月之內給我回言,我好做安排。”說完之後,他執有一禮,他帶著師侄轉身出門了。

他一出大殿,易午急急轉身過來,道:“宗主,絕不能信任此人。”他咬牙切齒道:“就是因為當初此人做下的事,使得我北未世道至今未曾恢複元氣!宗主信了他,怕又要受到迫害!”

當初驚龍子、易鈞子、還有另一名同道都是求全道法之人,一世擁有三位求全上真,且都是真龍成道,在三十三世道之中的地位那是遠高於如今。

而且不知名的那一位,更是號稱得天眷顧,功高無比,據說得了一枚老祖賜珠,於是暗自試圖在某個外世成就上法,若是能成,那枚北未世道就擁有兩位大能為後盾了,那是誰也動不了了。

可是誰料,這件事卻是泄露了出去,兩殿及諸世道還給其栽了一罪名,硬生生的給拿了出去,最後被奪了命機鎮殺。

當初之事到底怎樣經曆之人諱莫如深,早已是說不清楚,可是事後驚龍子就脫離了北未世道,拜在了上三世某位大能座下。

因此一直有傳言,當初之事,就是這一位泄露的。

易鈞子道:“當初之事,冇有那麼簡單,也並不是你們所想那樣。不過這一次,我可以去。驚龍子說得不錯,有些機會確實隻能去往天夏去尋。”

易午神情一白,焦急道:“宗主,上三世絕不會安好心。”

易鈞子道:“我又何嘗不知呢。但是上麵要真是想對付我等,我不去就能避過了麼?”

易午頓時無言。

易鈞子看著外麵,道:“當初她未曾走通的道路,現在輪到我來走了,這一線天機,若能竊得,則便進退皆可了。”

數日之後,某處恢廓廣台之上,驚龍子端坐於上首,底下除了鐘甲、虞月、崔、萊四人之外,還有多出了易鈞子及另外三名道人。

驚龍子對著諸人言道:“諸位,此番征伐天夏之戰,若得功成,貧道會上言,有前次犯過失之人一筆勾銷,若有立功之舉,貧道會為諸位請功。”

鐘甲道人道:“敢問驚龍上真如何能做出這等承諾?”

驚龍子道:“我已經得了上三世授命。”他托出一份卷旨,“這一份功旨,裡麵可以填上三人之名,諸位是用功,那麼都有機會。”

說完之後,他又將那枚誓符拿了出來,“現在諸位齊至,當是可以在此立誓了!”

他對兩殿之人算是溫和有禮,但對這裡諸人卻是相對嚴厲,這是因為他知道和兩殿不能硬頂,而這些人可以用上三世的規矩來約束。內部調和乃是首要之事,隻要內部冇有問題,那就能確保自身的勝算。

天夏上層。

陳首執站在清穹天舟的深處,他的對麵就是那一件還差一步便可成形的鎮道之寶。

因為“奉命圖”的出現,“離空閃”暫時無法再用。但他也是在想,是否要推動此寶成型,使之成為代替離空閃的寶器,亦或是求取一件可以與三蟲配合的寶器,如此也可以做到破壞對方的寶器。

他看了一會兒,金光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一旁。

他道:“明周,幾位執攝怎麼說?”

明周道人回言道:“回稟首執,幾位執攝並無多言,唯有莊執攝交代了一句,離空閃寶蛻仍在,當能修複如初,但是要看天機變動,急切間拿不得。”

陳首執深思少時,頷首道:“代我謝一聲莊執攝。”明周稽首道:“明週記下了。”

他看了那一團未曾化成的鎮道之寶,便是身影一虛,直接離了此間,來到了一座法台之上定坐下來。

下來一段時間,天夏域內相對安穩,但是元夏的進攻始終冇有冇有停,在又持續了快半月後,原本進攻節奏忽然變的一快。

天夏這邊立刻就是察覺到了,這等情況無疑證明已然元夏內部調理妥當了,並且已經定下了策略,所以開始加快攻勢了。

能這麼快就調理好,說明元夏這次的決心極大,

陳首執吩咐了一聲,不多時,張禦、武廷執、林廷執、正清道人四人來到此間,見禮之後,各自在此落座下來。

陳首執道:“我方纔稍作推演,若是照眼前演進,那麼元夏最短一月,最長三月之內,定可以突破進來。”

林廷執道:“首執,便是隻有一月,也足夠我等做好調整了。”

前次進攻,虛空世域幾乎冇有受到任何實質上的損失,也就是表麵幾層禁製被削去,但是現在已經修補了大半,要是再有一月,不僅能修複如初,並還能在原先基礎上進行更多針對性的佈置。

陳首執沉聲道:“元夏極可能是兩路來襲,這般我們難以久持。”他看向張禦,正清道人二人,道:“張廷執,正清廷執,其中一路就交托給你們二位了,敵方一至,我們會儘力為你們做遮護,務必要在短時內攻破一路!”

張禦坐在那裡,一身玉袍之上,玉霧星光比之以往更見飄渺,他點首應下道:“禦當儘力。”

正清道人則是打一個稽首。

兩界通道另一端,元夏元上殿之人也是判斷出了,破開通道大致還需要一月餘。

萬道人喚了蘭司議過來,道:“去問下驚龍上真,他那裡是否準備好了,若是不妥,我會再等他幾日。”

蘭司議領命而去。

而在壁壘下方,黃司議看著兩界通道方向,道:“這裡層層疊疊的斷域,若不是我等調集了上三世的‘鑿空鏡’過來,還真是難以這麼短時間內突破進去。”

重岸所化無麵道人跟在他的身旁,試著道:“天夏若是拖過一載,是否我等便當停下了?”

黃司議不以為然,道:“拖過一載又如何?待輪轉之期過去,可以再去,年年月月這般耗下去,天夏是擋不住的,這裡天夏也是清楚,當不會如此無智。”

重岸狀若無意道:“上三世上回吃了大虧,卻不知這一次是否還會增加人手?”

黃司議嗤了一聲,道:“上次是他們主攻,自然人數不少,這一次乃是以我為主,那自就不如上回了。”

重岸聽了,心下一動,暗暗記住。隻是也在想著,該怎麼把訊息傳回去呢?他看了看黃司議,或許還要靠這一位啊。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