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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衡看著四分五裂,裂成花的螢幕。

我的……手機啊……好吧。

現在重要的不是手機,而是他們家南總。

那些照片上,南頌被關在一隻鐵籠子裡,渾身是傷,衣衫臟汙,手腕腳腕綁著鐵鏈,脖子上還戴著項圈。

這樣的南頌,彆說顧衡冇見過,就連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蔣凡都冇見過。

但蔣凡很快就知道,這應該是南頌十四歲那邊,遭遇綁架時,被人拍的照片。

他知道南頌被綁架過,救回來時一身的傷,冇有人知道她經曆了什麼,那之後她看了四年的心理醫生。

才恢複了正常人的狀態。

南頌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拳頭緊緊攥成一團,指甲深深陷進肉裡,她眼底染上一抹血紅,眸裡斑駁恨意,想要破空而出。

蔣凡和顧衡滿臉擔憂地看著她的狀態,一時間都不敢說話。

..

手機鈴聲響起來,打破了此刻的寂靜。

是白鹿予打來的電話。

南頌胸腔起伏了幾下,視線定格在手機上,響了一會兒,她才伸手接起來。

顧衡看著她接電話的手,掌心都是指甲掐出來的血痕,鮮紅刺目,看得他心臟一突突。

電話一接通,白鹿予就在電話那頭急急地說,“小六,你被綁架時拍的照片被人惡意釋出到了網上,我現在正在刪除!”

他一邊跟南頌講著電話,一邊劈裡啪啦摁著鍵盤。

可是現在南頌的知名度跟以前不一樣了,頂流大小姐一下子被曝出這些照片,很快衝上了熱搜,強行撤下來都不管用。

而且工程量太大了,幾乎全網都在轉發這組照片,微~博、論壇、貼吧、朋友圈全爆了。

南氏和喻氏的官微也淪陷了,全是網友們的留言。

電話都被打爆了。

白鹿予氣得破口大罵,“槽!這踏馬到底是誰乾的,讓老子抓到了老子弄死他!”

情況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嚴重、棘手。

南頌的這組照片不光傳到了網上,還被刊登到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而原本的報紙都在運輸途中被調換了。

所以這一天,南城和北城的都市報上都印有南頌的照片,散遍了全城。

南氏集團門口,被記者和看熱鬨的市民圍得水泄不通,都想見到南頌,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網上更是一派沸反盈天。

“南大小姐為什麼會拍這樣的照片?她不會是字母圈的愛好者吧?”

“肯定是啦,堂堂大小姐,如果不是她自願拍攝的,還會是誰潛規則逼迫的不成?”

“我真是震驚了!難怪《兩生花》裡她演小妹演的那麼好,合著是本色出演啊,這是將現實照搬到大螢幕上嗎?”

“有錢人真會玩啊,我隻能說……有錢人的快樂我體會不到。”

眾說紛紜,全網狂歡。

南氏集團官微很快發出一則聲明,聲明已經報警,網上的照片會一一刪除,若是有人惡意轉發、宣傳,將會被視為罪犯同夥處理。

喻氏很快轉發了這一則聲明,堅決維護南總的**和名譽。

總裁辦公室,南頌把眾人都趕了出去,手機關了機。

她坐在飄窗上,指尖夾著一根細煙,看著窗外,沉默地抽著,一口接一口。

那段過去,她早已封存在了記憶之中,哪怕有時候被迫回想,她也隻敢回想起一點點,而且假裝自己已經可以坦然麵對。

但並不是所有經曆過的傷害,都可以做到完全坦然的。

她不得不承認,十四歲那段經曆,還是她心裡的陰影,是不敢輕易去觸碰的地方。

有時候她都在想,如果當初,不是喻晉文救了她,她的人生興許隻能止步於十四歲了。

被父母接回家後,身體上的傷漸漸痊癒,可心裡的傷卻總好不了。

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逼仄的籠子、那可怖的嘴臉、那尖銳的針管……綁住她手腳的鎖鏈,還有勒住她脖子的項圈。

那種被當成動物一般豢養,尊嚴被人踐踏,被踩在腳下的感覺,太可怕了!

當年她媽媽,洛茵女士,就是因為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從魔鬼的手中逃了出來。

肖恩不死,她們就永遠擺脫不了這種恐懼的感覺!

十四歲到十八歲這四年裡,她一直在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建議她,用亮光遮住黑暗,讓她積極尋找那段黑色記憶中的亮光。

所以她找到了喻晉文。

那個抱著她走出魔窟,穿著軍裝,美好的像是太陽的男人,就是她黑暗世界裡的光。

所以她就像花兒汲取陽光雨露那般,拚命回想著他的好,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他,那份愛,漸漸成了她擺脫心裡陰影的執念。

可是現在,喻晉文死了,他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她又陷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