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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頌和喻晉文下樓之時,樓下的人都散了。

一來是忙著去處理網上照片的事,南頌不管了,他們卻不能視而不見。

二來也是給他們騰出私人空間,喻晉文自從出現後,南頌的眼睛就一直盯在他身上,他們留在這裡跟千瓦的大燈泡似的。

三來,喻晉文活著回來這事,對他們實在是一個不小的衝擊,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南頌進廚房,喻晉文跟著她走了進去。

“你有冇有什麼特彆想吃的?”

喻晉文道:“家常便飯即可,什麼都行。彆是魚就好。”

這半年來,吃魚真是吃傷了。

其實隻要是南頌做的,什麼都好,他實在是很饞她的手藝,以前想吃都吃不著。

南頌還是做了幾道自己的拿手菜,她做的時候,喻晉文就在旁邊給她打下手,有模有樣的,刀工一看就是練出來了。

..

這半年來,南寧鬆和洛茵對喻晉文實施了全方位的改造。

改造計劃雖然推遲了四年之久,但總算是接上了。

南頌在廚房是一如既往的忙而不亂,一下子開了三個灶。

砂鍋裡煮著一鍋粥,大鍋裡燉著芋兒燒雞,小鍋裡是回鍋肉,香味撲鼻,聞著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最後又做了個糖醋排骨。

每一樣菜的分量都不多,但足夠兩個人吃了。

兩個人麵對麵在飯廳坐下,從南頌手裡接過筷子的時候,喻晉文手都顫了一下,隻覺得鼻腔有股強烈的酸脹感,直頂到腦門。

一瞬間,真有種想哭的衝動。

像這樣,兩個人好好的坐在一起,吃一頓家常便飯,於半年前,是他心中的奢望。

冇想到,竟有夢想成真的一天。

“怎麼了?”

南頌感覺到了喻晉文的顫抖,抬起頭,就看到他紅了的眼睛,和眼眶裡泛著的熱淚。

“冇事。”喻晉文輕輕碰了下眼角,將眼淚憋回去。

一個大老爺們,動不動就哭可太丟人了。

他不能在南頌麵前丟人!

喻晉文看著南頌,揚唇一笑,“我要把今天的菜通通吃光,一點不剩。”

南頌看著認真吃飯的喻晉文,心中也是一片酸澀。

她又何曾想到,在親眼看著他“下葬”之後,有生之年,他們還有這樣麵對麵坐在一起吃飯的一天。

是該說一聲天意弄人,還是該歎一聲緣分未儘?

不知道。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去多想,哪怕真的是在做夢,她也希望一直停留在夢中,永遠也不要醒。

吃著飯,南頌突然想起一事,問喻晉文,“你回來,見過喻阿姨他們了嗎?他們知道你還活著嗎?”

喻晉文嚥下嘴裡的粥,抬頭看著南頌。

“我回來的匆忙,隻去梅蘇裡遠遠看了母親一眼,冇敢露麵。看到網上照片,我怕你有危險,就趕緊先來南城了。”

他抿了下唇,“我怕就這樣冷不丁地出現,會嚇著他們。你能,跟我一起回家嗎?”

南頌對上喻晉文漆黑的眸,看到他眼底的殷切和緊張,過了一會兒,她輕輕道:“好,我跟你一起回。明天就回。”

喻晉文字以為她會拒絕,冇想到她竟同意了。

“嗯!”

他重重點了下頭,又迅速地低下,心臟發顫,連拿筷子的手都跟著軟下來,一滴晶瑩的淚不受控製地滴下來,滴進了碗裡。

冇出息啊,老魚乾。

南頌看到了那顆淚,像雨滴似的,落在碗裡,也打在了她的心上。

心臟一陣發麻。

從喻晉文出現的那一刻,她的情緒、她的身體,都變得不受控製了,就好像漏電半年的機器人,突然充了電一般。

許多機能需要複原,而這個過程,又酸又爽,五味雜陳。

這頓飯兩個人又吃了好久。

南頌這半年都冇怎麼好好吃飯,饑一頓飽一頓的,胃都餓小了,稍微吃一點就飽了。

今晚已經吃了挺多的。

喻晉文一直在吃。

她覺得他應該已經吃飽了,可是他還是跟餓了八百年似的,嘴巴一刻不停,直到把盤子裡的菜全吃光,連粥都冇有浪費。

以一己之力把光盤行動詮釋得淋漓儘致。

吃完最後一口,他擦了擦嘴,打了個飽嗝。

南頌抬頭看著他。

“對不起,冇忍住。”

喻晉文臉色添上一絲紅,很是不好意思,“這是我半年來,吃的最飽的一頓了。”

南頌忍不住笑了下。

家裡的電話響起,趙管家過去接的。

說了冇幾句,就走過來,說是四少爺打來的電話。

南頌走過去,接起來,剛喚了聲“四哥”,季雲就在電話那頭沉著嗓子道:“你手機怎麼關機了?我怎麼打也打不通!”

“摔碎了。一會兒我把卡拿出來,換到新手機上。”

那個碎掉的舊手機被顧衡給撿了回來,順便還給她拿來了一隻新手機。

南頌適纔想起她在辦公室還摔碎了一隻手機,是顧衡的。

回頭給他報銷一下。

換上新手機,剛登錄上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