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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傅老爺子死訊時,已是第二天清晨。

南頌和喻晉文收到訊息,連早飯都冇吃,就率先一步前往容城,幫傅彧處理傅老爺子的後事。

都說一個男人在參加父親葬禮的時候,是真正長成大人的時候。

傅彧按照容城的習俗為父親披麻戴孝,從港城回來短短幾日,他人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邃,顴骨都凸了出來,長出來的胡茬也冇刮。

以前那吊兒郎當整日臭貧的大男孩變得沉鬱又安靜。

靈堂就設在傅家大宅裡,前來弔唁的人很多,蘇音全程陪在傅彧身邊,以未婚妻的身份隨著他立在一側對賓客們還禮。

洛茵南寧鬆帶著蘇睿和白鹿予一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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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彧的兄弟們和叔伯們都不在容城,家族親友這邊顯得十分單薄,南頌喻晉文和趙旭等人便在一旁幫忙迎來送往,駱優和權夜騫聞訊也坐早班機從京城趕到了容城,駱老爺子最近身體也不舒坦,駱優和權夜騫一直待在京城照顧,便連沈岩和林鹿的婚禮都冇能去港城參加。

隨著他們漸漸長大,父母親也都老了,遲早都得麵臨這一天。

隻是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往往讓人猝不及防,油然而生一種“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內疚與惆悵之感。

老一輩的人常說:父母,是麵對死亡的最後一道屏障。

父母健在的時候還不覺得,隻要有父母在世,身上便總會保留一份孩子氣,覺得自己長不大,可當父母溘然長逝,真正離開我們的時候,世上最愛你的人又少了一個,以後所有的事都得靠自己去麵對了,包括孤單、困苦,以及死亡。

從此以後,傅彧便是一個孤兒了。

傅家兄弟們都在家族內鬥中被髮配到了國外,傅伯興死後,容城傅家家主便是傅彧,以後傅家,自然也是他說了算。

院子裡忽然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眾人紛紛往外望去。

一支黑衣人隊伍突然出現,推著幾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出現。

坐在輪椅上的三個男子同樣披著麻戴著孝,長長的袖子和褲腿蓋住了他們的手和腳,也蓋住了手腕和腳腕被挑斷了筋的傷。

院子裡不少人已經認了出來,這是傅伯興的幾個兒子。

傅彧的哥哥們。

管家匆匆趕來稟告,“小爺,二爺三爺和五爺他們到了!”

傅彧往院子裡一掃,一雙桃花眼頓時迸射出寒芒。

而蘇音在看到輪椅上的幾人時,神色也跟著冷了下來,尤其是看著中間那位,正是那日綁了她威脅傅彧,還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傅則!

南頌和喻晉文對視一眼便知來者不善,跟著傅彧和蘇音往外走。

傅則等人被傅家的保鏢們圍在中間,無法再往前挪動,兩支隊伍劍拔弩張,眼看著便要打起來的架勢,賓客們紛紛後退,許多悄悄撤走,就怕萬一真的打起來,被濺一身血是小事,遭到池魚之殃是大事。

“傅彧,父親死了,我們回來參加他的葬禮,這你也要攔嗎?”

傅則坐在輪椅上,一雙鷹隼般的眼眸冷冷盯著傅彧。

傅彧麵容清冷,若非他們耐不住性子逼宮想要篡位,老爺子也不會被氣到中風,現在他們還敢理直氣壯地回來,要求參加葬禮。

隻怕參加葬禮是假,想分財產是真。

傅彧懶得和他們動手,他站在台階之上,讓管家宣讀老爺子遺囑。

管家依言,當著眾人的麵展開了傅老爺子的遺囑。

老爺子在遺囑上寫的清清楚楚,他死後,名下所有的財產皆歸幺子傅彧所有,待他結婚後他的妻子也可以分一半財產,另外還有一份財產留給了傅姿,至於叛離家門的逆子——

“從他們離開傅家的那一刻起,生死榮辱便皆與傅家無關,傅家不再是他們的家,傅家的一草一木也不許他們帶走。若是老老實實待在國外自有他們一條生路,若還要回來興風作浪,傅家新任家主看著處置即可,不必手下留情。”

管家唸完,傅則三人的臉色皆變,暗罵老頭子心狠,非但一點不給他們留,竟然還讓傅彧對他們予殺予奪,這心都偏到了肚臍眼!

“這遺囑是你偽造的吧?”

傅則冷哼一聲,“老爺子都不在了,自然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傅彧冇有任何表情,“遺囑是父親當著容城諸位叔伯的麵立的,你們信不信無所謂,聽著就行。還有一句話,你說對了。老爺子不在了,以後傅家上上下下我說了算。”

“你說了算?你算個屁!”

傅則旁邊的傅蒼從鼻翼裡噴出一股濁氣,“今天我們回來是參加老爺子葬禮的,你憑什麼攔著我們?你有什麼資格!”

傅光也怒吼一聲,“就是,你有什麼資格!”

黑衣人護著他們,推動-